他慢慢站起來，整個身體甚至有些發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氣的。他慢慢走到我的眼前，臉色很是難看，但也很嚴肅：“你，再給朕說一遍。說的清清楚楚的！”
“求陛下，為臣弟和君歡顏賜婚。”
他突然揮拳打了過來，我被他打倒在地。張公公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來：“陛下息怒。”
我抹掉了嘴角的血跡，笑了一聲。
夜宸玨將我拽起來，狠狠地盯著我。
我笑著提醒他：“陛下，注意形象呐。你現在算什麼呢？”
夜宸玨稍稍冷靜了下來，揮手讓太監們都退下去。
“夜宸光，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你這樣做讓知夏如何自處？你可知她的名聲已經被你徹徹底底地敗壞了？！你娶了君歡顏，難道你要讓知夏做小嗎？！！”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陛下您，似乎沒有立場參與。”
他氣得再次揮拳，被我擋住。
“我永遠都不可能讓知夏做小。你該冷靜下來。你難道不知道君家和大昭的關係嗎？我這麼犯賤地娶一個奸細是為了誰？為了什麼？你如果足夠冷靜，就應該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夜宸玨，我和你不一樣。”
“我不會為了所謂的皇權把自己的女人推開。但是我會為了責任，為了這一份責任，我可以放棄我們之間的未來。我可以讓知夏恨死我。但是我不會讓知夏受別人的欺負。”
“你以為藍茵裏麵就隻有一個君家了嗎？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一舉鏟除他們的機會，我為什麼不好好利用？為什麼要放棄？難道你可以想到比這個更好的方法嗎？”
夜宸玨咬著牙聽完我說的話，眼眶泛紅：“可是，可是……你要知夏怎麼辦？難道她天生欠了我們的嗎？”
我抬頭，拚命忍住眼中的淚水：“知夏……我這一生隻求無愧於天地。但是，我終究，不能兌現我的承諾。”
夜宸玨發狠地大聲說：“夜宸光，你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像我一樣後悔。”
我笑了，這次是真的笑得很燦爛：“陛下，就算我後悔，我也不會把知夏讓給你的。就算我死了，就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記得我這個人了，知夏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愛人。不會是你的，更不會是別人的。”
夜宸玨覺得那一瞬間的夜宸光很是妖豔，就像奪人心魄的妖精，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
多年之後，當夜宸玨再次見到夜宸光時，說起那一瞬間的感覺，夜宸光卻哈哈大笑起來，笑他產生了錯覺。笑他沒見過真正不顧一切、帶著摧毀滅世氣息的妖精。
但夜宸玨卻沒有告訴他，在那一刻，他已經真正意識到，夜宸光靈魂深處的那片黑色地帶。
夜宸玨退後幾步，低聲無力地說：“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的要娶君歡顏？”
“要娶。”
“好！”夜宸玨咬牙：“明日，下旨賜婚。”
我心裏的那一道牆瞬間坍塌。我知道，以後，我的身邊再也不會有那個語笑嫣然的愛穿綠衣裳的姑娘。
我不知道，沒有她的日子，世界會變的多麼冰冷和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