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幾乎就在那個吻落在唇上,屠飛鴛從藥桶裏伸出手,一把攥住身前的人。睜開眼睛,對上一張俊美非常,略帶驚愕的臉。
“臭小子,你做了什麼?”屠飛鴛濕漉漉的手,抓著阿清的衣領。
阿清一臉驚慌,使勁往後縮,眼神躲閃,不肯跟她對上。
“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喊人了?”屠飛鴛叫道。
阿清就像是被主人強迫拉下水的幼犬,嗚嗚叫著,使勁往後縮:“阿鴛別叫。”
“那你說不說?”屠飛鴛的身子沉在水裏,隻伸出一隻手,攥著他的衣裳,“昨天和前天,我怎麼睡著的?”
屠飛鴛可不是小孩子,穆神醫的話,瞞不過她。這樣奇癢無比的藥汁,她竟然能泡著睡著,簡直天方夜譚。何況,她清清楚楚記得,把阿清的手臂咬破了。血液的微甜,不是假的。
穆神醫和孟莊主不說,或許是有事瞞她。但是,封仁烈沒有理由一起。從他那裏套來的話,讓屠飛鴛明白,他們背著封仁烈,把阿清放進來了。
“為什麼你親了我,我就睡著了?”屠飛鴛盯著他有些驚慌的臉。
阿清的臉上從來沒有過這樣驚慌。他裝過無辜,裝過柔弱,最近身體出了變故,也曾經冷冰冰的。似此時這般,眼裏透出無比的驚慌,從沒有過。
“放開我。”阿清伸出手,去掰屠飛鴛的手指。力氣著實不小,甚至掰得屠飛鴛痛了。
屠飛鴛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從後麵按住阿清的脖子,叫他無處可逃:“你說實話!”
“不。”阿清搖頭,開始有些急了,也不顧弄痛屠飛鴛,大力扒著屠飛鴛的手。
“嘶!”屠飛鴛隻覺手背傳來一陣刺痛,隨即一股熱意流淌出來,竟被阿清的指甲劃破了!驚訝一瞧,隻見阿清的指甲不知何時變長了,足有一厘米,尖尖的,上麵隱隱浮現血光。
屠飛鴛猛地縮回手,盯著他道:“阿清,你怎麼了?”
此時,她一絲癢意都感覺不到了,渾身舒坦,與昨天一樣,竟然開始有些困意。
屠飛鴛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頓時清醒許多,看著往外走去的阿清,在他背後叫道:“你敢跑,以後都不要你了!”
阿清的腳步一頓,隨即低嗚一聲,渾身輕顫起來。從後麵看去,他的背脊不再筆直,竟然有些佝僂。忽然,他身上劇震一下,而後跪在地上,倒了下去。身體蜷縮起來,不停發抖。
屠飛鴛一驚,立刻站起來,拿起衣服披在身上,跨出木桶:“阿清,你怎麼了?”
走到阿清身邊,蹲下去,打量阿清。阿清的雙手死死捂住臉,不給她看。屠飛鴛擰起眉頭,心裏異樣:“好阿清,你鬆開,給我看看。”
任憑她柔聲軟語,還是厲聲訓斥,阿清都不肯鬆開,死死捂住臉。
屠飛鴛扒不開他,目光落在他露在外麵的雙手上,但見指甲變成了寸長,血紅一片,又尖又銳,猶如鷹爪。他的手背,猶如牛奶般細膩的肌膚,竟然開始龜裂。一道道紅線,初時稀少,逐漸濃密,爬滿了他的手背。
“怎麼會這樣?”屠飛鴛大吃一驚。
她知道阿清的身體很不尋常,來曆亦是莫名,卻不明白,他怎麼會變得這樣?又想起昨日和前日,他親過自己之後,自己便渾身不癢了,還能舒坦睡去,皺緊了眉頭。
“幹娘?幹娘?”將阿清拖到門後,屠飛鴛將門打開,露出一條縫,朝外麵喊道。
話音落下,穆神醫立刻出現在門前,屠飛鴛眯了眯眼睛,低聲道:“幹娘,你進來。”
阿清進去多時,卻沒有出來,穆神醫早就急了。又見屠飛鴛叫她進去,頓時明白,事發了。也不多言,閃身走了進去。
院子外麵,孟莊主纏著封仁烈下棋。見封仁烈看過去,便把他的頭掰過來:“王爺,不要亂看。”
封仁烈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收回視線,與孟莊主下棋。
“幹娘,他怎麼了?”屠飛鴛重新栓上門,指著地上不停發抖的阿清,皺眉說道。
穆神醫的臉上,一瞬間神情極為複雜:“阿鴛,你……”
“幹娘,你快給他看看,他怎麼這樣了?”屠飛鴛不聽她說完,便打斷道。指著地上的阿清,眉頭擰得緊緊的。
隻見阿清的雙臂死死捂著臉,露出來的一雙手,指甲長有一寸,血紅血紅的,手背上的肌膚龜裂又愈合,反反複複。牛奶般細滑的肌膚,生生撕裂又愈合,染得手背上一片血色。
“阿鴛,我也沒辦法。”穆神醫艱難地從口裏溢出來。
屠飛鴛一愣,看向穆神醫:“沒法治?”
“沒法。”穆神醫別開目光,搖了搖頭。
阿清已經忍不住,開始發出低低的嗚聲。身上愈發顫抖起來,仿佛陷入劇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