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半?”池宛珮挑挑眉:“我們身家性命差點都葬送在你這個破店裏,就換來一個減半嗎?明日官府見吧。”
客棧老板見她不是個好欺負的主,立刻改口說:“您看著給吧,不過我們這店也受損嚴重,您看看,我這祖傳的寶貝花瓶,都要賠本兒了啊!”
池宛珮說了個數,客棧老板勉強答應了。
池宛珮一行人另找高檔酒樓去住,溫瓊菱讓溫槿跟她告別,覺也不睡了就開始趕路。
溫槿心中也察覺到了什麼,帶著人立刻騎馬出城。
“這群人應該是京城那邊安排,特意來滅口的。”溫瓊菱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溫槿已經猜到有人指使:“沒想到這些人這麼急不可耐,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
一行人夜間休息時輪流站崗,白天趕路,看到江月城門時,大家都眼色一亮,但沒人歡呼雀躍,因為都已經疲憊不堪。
見到二女兒,溫太君忍不住落下淚,母女團聚,自是歡喜。
白天溫槿床上躺著補覺,孟濨不睡,但也躺在她身側,靜靜地看著她。
溫槿沒有告訴他途中遇刺的事情,但孟濨還是從下人口中聽到了隻言片語。
“我隻有你了。”孟濨埋在她的懷裏,以最熟悉的姿勢相擁。
溫槿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我會小心的。到京城,自有莫大人安排妥當。”溫槿撫過他瘦削的下巴,有些心疼,半打趣半認真:“照顧好自己,回來我還想要個小孩子呢。”
孟濨沒有反駁,隻是抱得更緊了。
田刃教又開始在江月城四處傳教,吸引參教的男子眾多,官府打壓不盡。
某日城中一處人家發出淒厲的尖叫,好事者爬牆觀看,被院內的景象嚇得掉下來。
後來官府審理案件,叫此人做人證。江月城的人們才得知了那日的慘烈情況。
李家老太太和家主李大小姐,在院中被李小姐的正夫拿著刀追砍,李小姐先倒在血泊中,李老太太隨後連中數刀。仆人都被擋在院門外,等拿來梯子爬進院中,為時已晚。
殺妻案震驚了整個江月城,點燃了百姓們的怒火,那名正夫在受審時承認田刃教江月城分會的核心成員。
故意殺人,傳播邪教。
那個男子被當街斬首。
田刃教的臭名聲,也徹底在江月城傳開。
溫修懿來說:“工坊裏男工人也有田刃教的教徒,經常在做工時傳教,試圖引導別的男子走上邪路。我已經把這些教徒革去不用。”
溫槿點點頭,叮囑溫修懿一定仔細工坊,隻要稍有邪教徒苗頭的,都革去不用,以絕後患。
稍作休整後,溫槿等人便踏上進京的路。
路上聽聞,奉城山賊四起,官府無力鎮壓,朝廷派兵前去。
溫槿等人到京城後,便住進了莫府。
溫瓊菱和莫映柯兩人整日商討事務,剩下溫槿反倒無所事事。
已是深秋,溫槿想到自上次和田聖手一別,已有近半年,於是憑著記憶去找她。
沒想到在門前看到了一個小男孩踢球,田聖手的兒子認出溫槿,不像第一次見麵那麼生疏,走上前喊她:“姨姨。”
溫槿捏捏他的小臉,問:“你母親呢?”
“去醫館了!”
田聖手帶著溫槿參觀過她最得意的醫館,地址距她家不遠。
溫槿給男孩順順頭發,笑著說:“怎麼沒人看著你呀?快進院子裏玩兒去吧。”
男孩聽話的抱著球跑進院子,露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給她說再見。
溫槿衝他揮手,便往醫館方向去。
田聖手本來一臉著急,見到溫槿才露出喜色:“喲!你怎麼來了?”
“來京城辦點事,順便來看你。怎麼了?看你著急的臉都紅了。”
原來醫館放探親假,隻留了兩個幫手。今日麥府來人請田聖手幫麥家家主生產,誰知這兩個姑娘一個病了請假,一個手被秤砣砸了,拿東西就抖,一個也不能跟隨田聖手去麥府。
這也是田聖手平時節省,不肯多雇幫工的緣故。
看著溫槿,田聖手眼睛亮了亮。
“接過生嗎?”
“沒……沒有。”
“好!就你了,跟我去麥府!”
溫槿一臉震驚,被田聖手拉著從布簾後走出來,不由得她爭辯,便被田聖手推上了麥府的馬車。
“田娘子,我真沒經驗啊!我一個都沒生過呢!”
“誰告訴你生過的就比沒生過的人有經驗的?很多女人生完孩子都還是稀裏糊塗的,你就按我說的做,其他的我來,有手就行!”
馬車向麥府前進,溫槿心裏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