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帶著我和曉曉,熟門熟路的穿插行進,徑直來到街尾一個僻靜的店鋪。
店裏麵琳瑯滿目,擺滿各種古代名人字畫的拓片雕刻,店主是一個中年男子,正悠閑的靠在躺椅上,手邊泡了一壺老鷹茶。
來之前二娃已經跟我說了,店主姓卜,據說是當年在雙碑做大法事那個大師的徒弟的後人,原本也是一個道法高深的牛人。
文革時期,卜大師的父親受到紅衛兵迫害,說他是裝神弄鬼大搞封建迷信,慘遭虐待而死。
心灰意冷之下,卜大師迫不得已改行,在磁器口開了這樣一家古玩店。
卜大師剛一看到二娃,騰的一下從躺椅上彈起來,就想躲進店裏。
“大師,卜大師,救救我們!”二娃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
“不要喊我大師!”卜大師一邊擺手,一邊拚命躲開二娃,厲聲說道,“楊二娃,你不要又來搞什麼事!你還帶著外人來了?你每次來我這裏,都帶來一堆麻煩。”
卜大師麵容清瘦,下頜留著幾縷胡須,深陷的眼眶之中,一對眸子裏麵透著看破世情的滄桑。
撲通!二娃拉著我,猛然就給卜大師跪下,他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裝的慘點。
我連忙學著二娃的樣子,拚命想擠出點眼淚,博得大師的同情。
“楊二娃,你個攪屎棒!要不是當年你祖上對我家裏有恩,我真不想管你這些破事。”卜大師氣的直跳腳,但他終於拗不過我們,喊我們起來慢慢說話。
卜大師看了眼曉曉,忽然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女娃印堂發黑,不知招惹了什麼兇邪之事,可憐,可憐啊!”
曉曉現在身上和臉上的黑色小包越來越多了,她隻說癢的很,我又不敢讓她用手去抓,我緊緊鉗住曉曉的手,就像給她戴了一副堅固的手銬,把她細嫩的手也弄破了。
我知道卜大師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連忙求他救救曉曉,二娃也涎著臉,和我一起求他。
卜大師歎了口氣,拿筆用朱砂畫了一張符紙,貼在曉曉身上。果然,曉曉身上的怪異小黑包慢慢就消失了,也不癢了。
“這隻是治標,根還沒有除。”卜大師鄭重的說道,“你們到底去什麼地方了,惹回來這麼厲害的東西?”
我和二娃連忙把這幾天輕軌上遇到的詭異怪事,全都向卜大師說了。
卜大師聽完臉上神情一變,忽然放大了聲音說道:“胡鬧,胡鬧!你們幾個真是探險不要命了?雙碑那地底下,埋了那麼多恐怖的東西,你們怎麼也敢去?真的是不要命了......”
“有什麼恐怖的,不就是清朝時候屠殺了許多平民,隨便埋在那裏的嗎?”二娃不屑的說道。
“你曉得......你曉得個錘子!”卜大師氣得胡須一抖,說了句髒話,“那下麵還有......你曉得個錘子!”
接著卜大師說道,我們那天淩晨坐上的那趟火車,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車,專門接濟那些有善緣的鬼,去往輪回之地。
至於鐵軌上的那些人影,可能是生前作惡的一些鬼,無法被接引。
二娃之所以沒事,果然是因為卜大師以前送他的那張符紙保命。
“那為啥子他也沒事呢?”二娃指著我,奇怪的問道。
卜大師這才仔細的打量我,給我看了看手相,他的臉上突然露出很奇怪的神色,又定定的看了我好久。
“要救這女娃隻有一個辦法。”卜大師指著曉曉,又看了看我,說道,“除非你親自去把雙碑找回來。”
“大師你說的是圓通浮屠和菩提金剛那兩塊碑?”
我詫異的問道。傳說當年在雙碑那個地界,有一位大師做了一場大法事,親手雕刻了兩塊石碑,並且刻了圓通浮屠和菩提金剛兩句話。
雙碑的碑身上麵,加持了當年那位大師的道行和法力,可以說是一樣大法器了。
隻是如今,高人已攜雙碑去,此地空餘雙碑名,沒人知道那兩塊傳說中的石碑到底在哪裏。
“當年我祖上跟隨那位大師左右,在雙碑做下大法事,超度無數的冤魂野鬼。抗戰的時候,擔心遭到小鬼子的破壞,那兩塊石碑又被秘密轉移去了三峽的白鶴梁。”
卜大師緩緩說道:“本來雙碑立於地麵之上,常年都有鎮邪驅祟的效果,對重慶這邊也有震懾的作用。誰知後來因為修建了三峽大壩,整個白鶴梁一帶全被大水淹沒,雙碑就此隔絕於世,導致法力衰竭,再無法鎮壓這些惡鬼。如果要救這個女娃,就隻有去白鶴梁,把雙碑的真身帶回來才行。”
我連忙謝過卜大師,再次跪下跟大師磕頭。
我一定要把雙碑真身帶回來,徹底解除曉曉身上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