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後的車門開了又關上。\\\"艾利亞,\\\"弗蘭克繞過車站到我身邊,\\\"你現在部分機器化了,你能看到什麼嗎?\\\"
我揚起一條眉毛。部分機械化;多麼生活。我把舌頭按在腮幫上,掃視這棟房子。我的視野中出現線條,從左到右移動,仿佛我有雷達。然後它們停止了,定位一個方向。我怎麼做到的?我指向那個方向:\\\"二樓,最左邊。\\\"
\\\"該死。\\\"弗蘭克嘶聲:\\\"那是我的臥室。\\\"
臥室?弗蘭克從車邊站起,我跟著他。草擦過我赤裸的腳。我們在木製門廊前暫停,我注意到地板下的刮痕。某人在這裏掙紮過。
\\\"好的,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你能告訴我嗎?\\\"弗蘭克問,用鑰匙打開前門。
他想讓我告訴他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狗屎,對,這一切都很奇怪。\\\"好的。\\\"當他走進老家時,我跟著他,四處張望。被塑料包裹的藍色沙發。牆上掛滿照片。溫馨舒適,但我立刻注意到每張照片中的主要人物。我揚起眉毛:\\\"丹尼爾是家人嗎?\\\"
弗蘭克撫過沙發:\\\"對我來說是。\\\"他說:\\\"他是我的兄弟,我最好的朋友,我對他說了一切,直到......\\\"
我繞過沙發,盯著右邊的照片。丹尼爾出現在每一張裏。前麵還有一個男孩。弗蘭克,那是你嗎?我咬著嘴唇:\\\"你對他傾訴一切,直到他離開。\\\"
\\\"是的。\\\"弗蘭克慢慢走向右邊的樓梯。我轉身跟上,但停住了。我腦中的芯片檢測到移動,但這不是奇怪的地方。有聲音;像幽靈一般的雪花電視機裏的靜電填充的低語。我試圖分辨出來。斷斷續續的句子。零散的詞語。我緊閉雙眼。
“你......發生了什麼?”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回響。我猛地睜開眼睛。弗蘭克到達二樓但沒有移動。他一手抓著扶手,朝走廊望去。
我緩緩跟上。“能......看到......重要的。”我把手指塞進耳朵,希望那些聲音停下。如果我聽不懂,它們對我沒有幫助。仿生人怎麼能這樣交流?
\\\"艾利亞。\\\"弗蘭克回頭看我。他的眼睛瞪大,下頜繃緊。當我走到樓梯中央,我捕捉到他升高的心率。他很害怕。\\\"我的房間就在那邊。\\\"他低聲說。
我往左看了眼。細小的電能波動穿過空氣。我歪著頭盯了一會兒。然後我走近。\\\"等等。\\\"弗蘭克抓住我的手腕。
我看進他的眼中:\\\"這一切都讓你害怕。可以理解。我先查看一下,如果安全,你可以和他談談。\\\"
他揚起眉毛,表情軟化;仿佛一種寬慰的感覺籠罩著他:\\\"你覺得會安全嗎?\\\"他問,一邊把手移到我的前臂。
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就我所知,丹尼爾可能會在我打開門的一瞬間攻擊我。但我寧願是我,而不是弗蘭克;我不會讓他在這場鬥爭中成為犧牲品。我們是一組;如果我任由他走進狼穴,我還算什麼?
\\\"我來處理。\\\"我輕輕把他的手移回身側。他歎息,我轉身。我往左邊走。能量波動加強了。我不必問弗蘭克哪扇門是他的;我立刻看到了。感受到了。
我停在一扇散發電流的門前。我的手落在門把手上。\\\"艾利亞。\\\"弗蘭克在我身後喊我,但我沒有回頭。我轉動門把手,門開了。一雙仿生眼睛凝視著我。丹尼爾。
\\\"艾利亞,你來晚了。\\\"丹尼爾咧嘴笑著說。當我盯著他明亮的白牙,我感到惡心。能量波持續傳來。每一次傳導都溫暖我的皮膚。我想後退,但丹尼爾抓住我的手。
\\\"艾利亞!\\\"弗蘭克大喊。他的腳步匆忙向我跑來。\\\"丹尼爾,別這樣!\\\"
丹尼爾別怎樣?那個高個子仿生人拉我貼向他的胸口。他的另一隻手猛地把一個小黑色設備按在我的脖子上。疼痛沿著脊椎爆發。我呻吟,跪倒在地。\\\"放鬆,我們還有計劃要完成。\\\"他說。
我幹嘔,唾液從嘴唇上滴下。我盯著地板,眼中的數據崩裂;空氣中的像素。我的耳朵裏嗡嗡作響。弗蘭克來到我身後,把我拉回靠在他腿上。\\\"丹尼爾,他已經做了你要求的,所以為什麼——你在做什麼?\\\"
我的眼睛閉上了。我的心砰砰跳;痛苦的跳動。我吐出一口氣,讓身體滑落在弗蘭克的鞋上。我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昏迷;仿佛被拖入大海。我在溺水嗎?
\\\"嘿,嘿,艾利亞!醒醒!\\\"弗蘭克尖叫。他的聲音消失在靜電、嗡嗡聲和黑暗中;直到我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