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未歸
回到大宅裏，已然是很晚了。
陸遠山，未歸。
往日裏熱鬧的客廳卻無一人，寂靜，冷清，隻單比外麵都了幾絲的暖意。到底還是家好。
無外乎有那樣多的女人結婚一定要一間屋子。
女人的不安全感那樣的重，那些不安仿若孤魂野鬼一般的肆無忌憚的亂竄，沒有一棟房子禁錮，該是如何的顛沛流離。
見著顧曼兮獨自歸家，方敏亦是一愣，往日裏自己那個沒出息的兒子可是恨不得像狗皮膏藥一般粘著的。今日，竟然放任她一人獨歸？
瞧著顧曼兮的神色表情俱是不大正常，方敏忍不住的上前詢問，“遠山呢？”
再是低落，麵對自己的婆婆，顧曼兮還是小心細致周到得體，“今日碰到了幾樁重要的事，耽擱了。”
聞言，方敏才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知道是白擔心了，依他倆的性子該是完全相反的情形才是，順嘴又問了一句，“會回來吧？”
話音剛落，剛剛還小心掩飾的顧曼兮瞬間僵住了臉。
會嘛？顧曼兮禁不住在心中喃喃自語。
會的，陸遠山，你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這麼久以來，自己第一次這樣開口請你早歸，你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
仿若是為了驗證顧曼兮的猜測一般，家裏的電話恰在這時響起，兩人盯著電話看了半晌，方敏瞥見顧曼兮的神色越發沉寂了，終於忍不住上前接起了電話。
擱下話筒，一陣不安湧上心頭，方敏帶著幾分疑問，帶著幾分訝異，仿若不忍一般開口，“是遠山打來的，說是今日可能會很晚，回來怕吵著你，就去別墅住了，不回宅子了。”
瞧著顧曼兮的神色，麵無表情，不言一語，甚至連往日裏最注重的禮儀亦不顧，徑直扶著樓梯的扶手上樓了。
單薄的身子幾近半倚在扶手之上，孤單的背影顯得是那樣的落寞。
遲鈍如方敏，亦是察覺到哪裏不對勁了，驕傲如顧曼兮，一直以來都是那般冷冷淡淡的，不喜不憂，不疾不徐，不緩不慢，一切都剛剛好，用“合適”這個詞語來形容她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實在是一個適合過日子的對象。
可是，如果對象是遠山呢？
自己的兒子難不成還不了解麼？從小到大，力求完美，什麼都得要最好的，他能允許自己的婚姻不鹹不淡？
果不其然，這兩年他們之間的相處或多或少的全都證實了她的不看好。
方敏稍稍有些不安的坐在沙發上，思慮著要不要給兒子打個電話，總還回來的好？
盡管以前的日子過的是平淡了一些，可是，婚姻不就是一個逐漸趨於平淡的過程麼？往日裏好歹還有陸遠山腦熱得細心維持著，如若遠山連這般熱情都失去了，該是如何？
方敏終於察覺事情不妙，屁顛屁顛的跑回自個兒的臥室，向陸長生報告剛剛的情況。
陸長生卻仍舊一派閑適的隻顧埋頭看報，並不理會。
一個恍若兵臨城下，大舉壓境，另一個卻采菊田園，悠然南山。
方敏煩躁的一把扯下他手中的報紙。
如此，陸長生終於從鏡片之中賞給她一個無奈地眼神，淡淡地回答，“依他倆的性子，你不覺得吵起來才是好事嗎？”
方敏倒也不是糊塗的人，經這麼一點撥，立馬想明白了，經不住的猛誇自家老頭，當真是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