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麼?”
“不管什麼,能吃就行。”
“那你在這裏等著!”
房文風言罷就將滿臉驚訝的蘇小墨扔在原地,策馬離去。
大約過了燒一壺茶的時間,說久不久,說不久也久,反正對於饑腸轆轆的蘇小墨來說是很久很久了,她埋怨道:“這個傻子整天都被人伺候著,怎麼會找吃的呢?”
正想著要自己去找食物時,恰看見房文風策馬歸來。不過,有點不太一樣!原本白淨的衣服上沾滿了木屑,燒焦的木屑,頭發有些淩亂不過還好沒有太破壞形象。他一隻手捧著燒雞,一隻手拉著韁繩。
“小墨,來吃燒雞!”
想及此,啃著雞腿的蘇小墨又笑了起來,眸子裏盈著喜悅。菩提在她身邊坐下,端起了蘇小墨為她準備的那杯酒,慢慢飲盡,說道:“這就是你一直下不了手的原因嗎?”
“我需要下什麼手?”
“你心裏清楚,當初那份奏折是誰遞上去的。”
“可是房文風並不知道此事,跟他無關。”蘇小墨又撕下一隻腿,“我沒有必要把仇恨轉移到他的身上。”
菩提又倒了一杯酒,見蘇小墨的酒杯空了,順便給她滿上,問道:“蘇姑娘,你……喜歡他?”
聞言,蘇小墨一愣,盯著自己映在酒杯之中的倒影,有些詫異。那種情感,算的上是喜歡嗎?
亦或是,習慣?
為什麼有習慣和他浪跡天涯的這種感覺?
當初頂著尋香的幌子到了他的身邊,真正要做的事情卻還沒有做……
菩提問道:“蘇姑娘,你一天到晚和那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悶躁麼?”
蘇小墨道:“為什麼會悶躁?和他們在一起,會經曆很多事情。”
“可是,那些人的生死,那些事情最終會走向何方與你有什麼關係?”
“這個……好吧,說來也有些悶躁!”蘇小墨突然笑了笑,碰了碰菩提的酒杯,齜牙道:“這不,好不容易遇到了你這個女人,就來找你喝喝酒,吃吃燒雞咯!”
“燒雞很好吃,可是總有吃光的時候,”菩提的語氣有些清淒,讓人不自覺地沉靜下來,“曾經也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做燒雞……”
少林寺的西苑,從來沒有少林弟子去過。準確的說,是沒有少林寺的男人去過,因為那裏住著少林唯一的女弟子,菩提。那個時候應該稱呼為“問命法師”了。
從及笄之日起,菩提就一直住在西苑,西苑有個柳梢台。凡是來寺廟裏尋求寬慰與解惑的女施主們都會來西苑的柳梢台找菩提,菩提一曲畢,女施主的迷惑癡妄也便隨著曲子的終了而消散。
當然,來這裏聽她彈琴的女施主與香客不同。香客隻是來進香,而需要聽菩提彈琴的多是對人世絕望或是滿懷怨恨的女子,但這世間又有多少這樣的女子呢?即便有,又有多少女子願意來呢?
偌大的西苑,一燈大師沒有給她配備什麼負責灑掃的侍女奴仆,因為少林寺裏眾生平等。一切的活計都要她自己幹,再苦再累也沒法抱怨。不過,好在菩提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盡管,很寂寞!
那年的冬天來得早,她沒有提前做好禦寒的準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濕了整個西苑,也淋濕了一向康健的菩提。她覺得很困,很累,累得都不想出門去看大夫。
“咳咳,咳咳……”
她伸手抓著床架子,掙紮著直起身來,茶杯就在床前的木桌子上,可是她覺得腿好重,根本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