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圓在後苑搗鼓藥材,有毒無毒分類擺放,小小的人兒眼睛裏跳動著亮光,果然宮門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宮遠徵一身玄色錦服,頭帶抹額,猛然踢開了院門,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淩厲狠辣的氣場。
小湯圓從板凳上嚇得站起,麵色大變。
見他獨自一人,懸著的心重新落下,純真的笑了笑,“請問,有什麼事嗎?”
宮遠徵一驚,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很像某個人,再仔細看他的麵容,更像了!
那眉目,那偽裝的笑容,如出一轍。
“你娘叫什麼名字?”宮遠徵突然問,甚至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
“我娘叫常瓊珠,我姨母叫常瓊玉,我叫小湯圓,沒有爹,私生子,家住白雲鎮鍾靈村。大人可還有什麼疑問?”小湯圓微笑。
宮遠徵極其不喜歡他的笑容,莫名讓人覺得不舒服。
今日翻看藥房記錄,發現高淩近段時間頻繁取用藥材,細查之下竟是撥給了眼前的小屁孩使用。
且,獲取的藥材雖普通,但兩兩相使用,皆有製毒和解毒的功效。
一個鄉裏娃,小小年紀,竟會醫術,不得不防。
小湯圓的唇,微微彎起,卻帶有幾分冷意,“宮三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拿著我的畫像去村裏查問。”
宮門慣用的手段,墨玉般的瞳眸,閃過一絲譏誚,瞬息消散,又恢複淺淺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的醫術誰教你的?”
宮遠徵眼神直直的鎖在小湯圓臉上,內心卻不禁感歎眼前的小家夥長得甚是好看。
小湯圓上前一步行禮,“姨母有給我講過,以防我初入宮門衝撞了貴人。至於醫術,是跟村裏的老大夫學的,略知一二。”
有理有據,毫無破綻。
宮遠徵抿唇,或許,隻是巧合罷了,上官淺怎麼會和眼前的小家夥扯上什麼關係,說不準她當年出宮門之日就被無鋒所殺。
邁步,離開。
暮色籠罩角宮,一片昏沉。
宮尚角專注案前,書桌前的墨池隨著微風,泛起層層漣漪。
總管事眉目低垂,後背冷汗浸透了衣襟,賬房先生突然失蹤,始料未及。
“角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宮尚角不急不躁,緩緩將筆落於架上,眼眸比墨池更深,“無人可替?”
總管事抬起頭,“金先生的做賬手法自成一派,無論多繁雜的賬目到了他手裏也清晰明了,短時間內無人能及。”
宮尚角起身,尊貴冷冽的麵容,燭光斜斜印在他的側臉,蒙上一層令人生畏的魅力。
他比七年前作風更鐵腕,冷酷果斷,江湖人人怕他也敬他。
此刻,他眉頭深鎖,眸光掃過總管事,賬房先生消失得過於詭異。
總管事抹了把額頭沁出的汗珠,雖然跟隨這位主子多年,但依舊害怕他,“角大人,賬房先生我已經派人去尋,要不要先提拔一個人上來先頂替他的位置?”
“宮門與南國交易龐大,涉及種類繁多,斷然不能有半點差錯。”
總管事猶豫了一下,頂著被罵的風險,拱手作禮,“或許有一個人可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