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將太平劍從自己的胸膛拔出,賴天武憤怒的咒罵著天理不公,一棍將顧念綰狠狠砸飛了出去。全力使出第八劍的顧念綰本就內力枯竭,此刻宛如落葉般在風中飄落,太平劍亦脫手飛出。
擦去嘴角的血漬,賴天武提著金剛棍走到顧念綰身前,金剛棍抵在顧念綰的胸口,賴天武滿眼讚賞的對顧念綰說道。
“你擔得起宗師之名,我會帶著你的頭顱踏遍中原。”
賴天武挑著顧念綰的衣裳將顧念綰撐起,看著搖搖欲墜無力再戰的顧念綰,賴天武不由得一歎,隨即甩棍將那柄鋒銳的太平劍挑起,立在了顧念綰的身前。
“這一勢乃我最強一棍,便用它了斷了你吧。”
退後數步,賴天武雙手托著金剛棍,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與此同時再次擺出了那單腳站立狀若盤膝的怪異姿勢。
“吾既降世於此,自當斬斷塵埃,災難接踵而至,此乃世間常理,受盡苦難而不厭,不敬天不尊地,此乃阿修羅之道,乃吾之道!”
霎時間風沙驟起遮天蔽日,鬼氣森森驚天動地。
顧念綰支撐著自己最後的意識,用盡全力抬起的右手顫顫巍巍的握住了麵前太平劍的劍柄。麵對仿佛化身阿修羅的賴天武,顧念綰扯動著撕裂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淒然決絕的笑容。
就在顧念綰倔強的再次舉起太平劍的同時,遠在嵩山上供奉的知我大師的舍利子忽然佛光大盛,守在此處的知念看著師兄的舍利子,當即走到了窗口,望向了西方。
“師兄,是妙木那孩子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知念望著西方,默默扣動著手中的念珠,口中喃喃的念誦起佛經來。
嵩山下的洛陽城內,柳尋文暫居的院落裏,在院子裏晾曬衣服的魚犀月頭上的發簪忽然滑落,在青磚上碎成兩段。魚犀月呆呆的看著折斷的發簪,莫名的流下兩行清淚,胸口不知怎地悶著一口氣。
蹲下身子拾起發簪,忽然聽到了屋子裏傳來的腳步聲,轉頭望去正看到柳尋文扶著門望著西邊怔怔出神。朱唇滲血,魚犀月滿眼憂思的也望向西方,口中呢喃著。
“思君,一定要保佑念綰平安無事…”
太南山青城劍派,城牆上無數劍刃齊齊振鳴,劍氣四溢。淩宿獨自一人立於城頭,按著腰間的青城劍,心中隱隱刺痛。
冀州軍營主帳內,顧鎮霄凝望著桌案上莫名裂成兩半的茶盞怔怔出神,許久才歎息著對自己說道。
“阿綰,你也在擔心嗎?”
陽穀關上,柳不爭獨臂持槍,遙望西方的漫天黃沙,飄蕩的衣袖烈烈生風。
決然穀內,顧念綰手持太平劍,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彙聚到了自己的右臂之上。恍惚間,一道虛影自太平劍內遊弋而出,靈動的落在劍身上,仍然是孩童模樣的彥思君盤著腿,撐著自己的下巴,笑盈盈的看著顧念綰的雙眼。
“怕嗎?”
顧念綰看著彥思君,也露出了兒時那般無憂無慮肆意灑脫的笑容來。
“怕。”
“那個時候麵對那隻大老虎,我也怕。”
“可你還是保護了我和犀月。”
彥思君笑著,盯著顧念綰的眼睛,然後緩緩起身飄飄然的立在太平劍上,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對顧念綰說道。
“所以,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一切的。忌布…顧念綰…你一定可以…”
說完最後一個字,彥思君的虛影再次融入到了太平劍內。與此同時森然鬼氣徹底淹沒了顧念綰,賴天武怒目圓睜,金剛棍挾漫天鬼氣悍然襲來。
顧念綰心念合一,這一霎血脈與太平劍交融化為一體,白龍遊天,夜煞嘶嚎,邪祟鎮滅,逍遙天地,六道輪回,法藏因地,道法自然,蒼生太平。顧念綰心海中此刻九劍合一,劍意衝天刺破萬古。
“浮世九劍,第九劍……吾身祭道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