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浮世九劍,以身斬命(1 / 2)

天地陰陽二氣,陽盛陰衰,否極泰來。陰陽相生相克,自古剛柔並濟方為長盛不衰之道。

劍勢綿延借勢卸力,踏步七星剛猛回擊。漫天棍影下,顧念綰仿若超脫凡俗的降世仙人,飄灑靈動的在賴天武的金剛棍陣下遊弋。惱怒不已的賴天武棍法越發迅猛,攪天裂地似要將周遭虛空撕裂一般。

道法自然,這一劍超然凡俗綿延悠長,金剛棍每每被卸去力道便仿佛棍入深潭,滯澀之感揮之不去。不經意間被引偏去路,太平劍借勢回擊,劍罡洶湧宛若炙火。

“詭劍之術,給我破!”

被徹底惹惱的賴天武暴喝一聲,反手一棍砸偏太平劍,順勢一記棍掃逼得顧念綰騰空而起。緊接著賴天武將金剛棍脫手甩出直取半空中顧念綰的胸口而去。

棍勢凶猛,顧念綰橫劍將金剛棍劈落,打算借勢後撤拉開與賴天武的距離。然而就在揮劍砸落金剛棍的瞬間,一道黑影攜遮天蔽日之勢已然撲至眼前。賴天武的拳頭直接轟在顧念綰的胸口,五髒六腑仿佛一瞬間被移了位般翻騰,一大口鮮血噴灑而出,顧念綰再次被狠狠地砸落到了黃沙之中。

“噗咳咳咳…”

勉強撐起身子的顧念綰又是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整張臉變得毫無血色慘白無比。

“你比十年前的我要強,甚至比十年前的那三個人都強。但是…十年後的今天,我才是最強的那個人!”

拾起金剛棍,賴天武睥睨萬物的姿態俯視著跪地不起的顧念綰。

耳邊充斥著無盡的風沙呼嘯,好似來自地獄的呼喚,全身筋骨每一處都如被生生折斷撕裂一般的痛,血汙幾乎遮蔽了顧念綰的視線。

血色的視線中,顧念綰仿佛看到了九幽地府。無窮無盡的惡鬼孤魂,他們哀嚎著,痛苦的遊蕩著。每一個穿過自己身體的遊魂,顧念綰仿佛都能看到他們臨死之前的樣子,異族馬踏山河,燒殺搶掠。冰冷的利刃割破他們的喉嚨,刺穿他們的胸膛,沾滿血漿與泥土的馬蹄踏過他們的屍身,耳邊回蕩的隻有無數人絕望的哀嚎。

就在顧念綰即將崩潰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抹燦爛的佛光,慈眉善目的知我大師緩緩伸出他枯瘦滿是皺紋的手拉起了顧念綰。知我大師並未開口,隻是輕輕安撫著無助的顧念綰。

漸漸的,顧念綰絕望崩潰的心境慢慢平複了下來,眼前不再是遮天蔽日的孤魂野鬼,累累白骨在顧念綰的麵前重新站起身,血肉複生,魂歸軀殼。那一張張陌生的麵龐上,痛苦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和煦溫暖的笑意。每一個人都對著顧念綰笑著點了點頭,而後轉身走遠,或去田間勞作,或躺到牛背上優哉遊哉的放牛,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織布繡花。

下一刻一切幻象破鏡碎裂,眼前重新出現了賴天武的身影。顧念綰顫抖著撐起身子,搖搖欲墜的舉起太平劍,眼神再一次變得堅如磐石。

“你的確很強,但…我還沒輸!”

顧念綰手指拂過太平劍,劍刃吟鳴仿佛在回應著顧念綰的決意。

“先賢曾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第八劍,蒼生太平!”

賴天武看著眼前樸實無華向自己刺來的一劍,腳下仿佛被千萬雙手死死握住一般,難以挪動半分。顧念綰的身後仿佛憑空出現了千千萬萬個身影,纏繞在劍勢之上一起朝自己撲來。

蒼生太平,好一劍蒼生太平。賴天武感受著那份來自天地間最純粹的生民意誌,那份生於天地之間,無論世道艱辛,無論災禍臨頭,都要憑著自己雙手求生存的意誌。他們求的不過是太平二字罷了,即便粗茶淡飯,隻要親友安康,便萬事順遂的最純粹的心願。

麵對這一劍蒼生太平,賴天武竟沒了舉起手中金剛棍的力氣,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劍刺入自己的胸膛,冰冷的劍刃此刻似乎都是溫熱的。

“蒼生…太平…咳咳咳…哈哈哈哈……”

赤手空拳握住了太平劍鋒銳的劍刃,賴天武一字一句的看著顧念綰的雙眼。

“你中原百姓是蒼生…我西域大漠的…咳咳咳…大漠的孩子,憑…憑什麼就不算蒼生!哈哈哈…咳咳…什麼蒼生!什麼太平!這老天既然不公…那…我就要為…咳咳咳…我就要為我大漠子民,殺出一個…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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