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瞳迷迭醉心魂,楊柳腰,膚凝脂,終是穿腸釀。
蘇皮,一個中原人覺得有些俗不可耐的名字,確實一個不折不扣西域男子的名諱。二十年前,蘇皮跟隨西域大軍兵臨陽穀關,那一戰西域人從陽穀關掠奪了不少的物資,而走運的蘇皮掠走了一位年紀相仿的中原女子,名叫浣兒。
蘇皮因為負傷便帶著自己的戰利品浣兒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霍西。起初的一段日子,浣兒心如死灰,總是找機會想要自盡,但最終都被蘇皮發現並製止了下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浣兒發現這個將自己擄來的西域男人並沒有對自己如想象般的虐待,反而是整日關懷備至,細心照料。漸漸的,浣兒也就不再尋死。
一年後,浣兒徹底習慣了與蘇皮一起的生活,麵對這個對自己真誠付出的男人,浣兒也是慢慢的產生了一絲的情愫。
又過了一年,彥瑤出生了。一家三口在霍西開始了屬於他們其樂融融的平凡生活。
兩年前,蘇皮帶一隊西域的香料商人去惡魔城,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浣兒憂思過度,不久也病逝了,隻留下了彥瑤一個人。彥瑤曾無數次的聽自己的父親講起過惡魔城裏的種種,但她卻從未真正的踏足過那裏。母親離世後,彥瑤憑借著自己父親的描述,也想學著父親做商人們的向導,進入惡魔城尋找自己的父親。但那一次,彥瑤險些死在裏麵。那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商人去雇傭彥瑤作為向導了。
“所以,你其實並沒有穿過惡魔城的把握,那我又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命賭在你的身上呢?”
聽完彥瑤講述的她的經曆,顧念綰眉頭緊蹙,十分不解的看著她。彥瑤麵對顧念綰的質問,似乎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來,焦急的柳眉緊蹙,欲哭無淚的模樣。片刻後,才仿佛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的抬起眼簾望向顧念綰。
“因為你隻能相信我,整個霍西會說漢語的隻有我,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了你漢人的身份,即便他們答應帶你進入惡魔城,也一定會找機會在惡魔城裏對你動手的。所以……”
彥瑤的話還沒說完,顧念綰便手腕一抖,太平劍的劍刃在彥瑤白皙的鵝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覺得他們對我有威脅嗎?”
聽到顧念綰的話,彥瑤瞬間失語了,此時的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的愚蠢,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他手中的利刃可不是那些向導能夠對付的。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此行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並不想節外生枝平添麻煩。”
顧念綰探手從懷裏掏出玉瓶,從中倒出一顆丹藥,在彥瑤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其送入了她的口中,彥瑤本能的吞咽將丹藥吞到了腹中。
顧念綰收起太平劍,走到床邊再次盤膝坐下。彥瑤則是捂著嘴不停的咳嗽著,一雙美眸驚懼的看著顧念綰。不等她開口質問,顧念綰率先說道。
“喂你吃下的是顆毒藥,至於名字你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因為我在煉製它的時候也根本就沒有取名字。帶我走出惡魔城,自然會給你解藥。”
彥瑤怔怔的看著閉目盤膝的顧念綰,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半晌才氣惱的一跺腳,轉身想要離開顧念綰的房間,但卻被顧念綰叫住了。
“你不能出去,若是敢踏出房間半步…”
後麵的話顧念綰並沒有說出來,隻是輕輕彈了彈太平劍的劍刃,一陣蜂鳴聲嚇的彥瑤渾身哆嗦了一下,剛剛邁出的腳瞬間收了回來。小心翼翼的看著顧念綰,好半天後,見顧念綰再沒有出手的意思,彥瑤才慢慢的坐到了房間中的石桌邊。
“混蛋…”
低聲呢喃著發泄自己心中的委屈,彥瑤氣鼓鼓的撇過頭,用自己的後腦勺對著顧念綰,一副生悶氣的樣子。盤坐在床上的顧念綰眯著眼看著彥瑤的背影,心下覺得她真是幼稚天真,如此毫不設防的背對著自己,若是自己此時起了歹意,豈不是必死無疑。
次日清晨,店家前來喚顧念綰用早飯的時候才發現,屋子裏早已空無一人。而此時的顧念綰,已經與彥瑤一起縱馬出了霍西往魔鬼城而去了。
雖稱其魔鬼城,但歲月的風化侵蝕,此處早已不複原貌,隻有零散的斷壁殘垣還在講述著這裏曾經的輝煌。
縱馬進入魔鬼城中,顧念綰明顯感覺到了風沙驟起,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前路。坐在顧念綰身前的彥瑤竭力的想要辨別方向,但這也隻是她第二次進入魔鬼城,自然做不到其他向導那般的經驗豐富。帶著顧念綰和錦緞在魔鬼城裏前行了大半個時辰,竟開始有些漸漸的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