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劉安就向劉青絮彙報昨天夜裏的事情。他不僅完成了她交代的事情,更是多做了一些安排。
隻見他一邊將兩份人員名單遞給劉青絮,一邊介紹人員組織機構。
“小姐,我在外主要是經營武館,一共有三間,共60人,除了五個大師傅知道武館與劉家的關係外,其他人均是後招的。我內室主要是經營雜貨鋪,隻有一家位於城南。共有夥計三名。小姐看看可有安排?”
劉青絮看著手裏的清單,默不作聲。她還以為除了劉安就無人可用,後麵從哪裏查起都沒有人手,沒想到短短數年,劉安就將自己的勢力發展成如此規模,父親果然沒有看錯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昨天是示弱也是打探過他的忠心了。
劉青絮緩緩道“府宅裏的事可有人發現。”
已經第三天了,不管是官府還是別的渠道,都不知道劉家遇難的消息。劉家全體遇難,三代單傳,她的舅舅都在千裏之外,雖說劉家產業在城裏排不上名號,但也是一筆橫財了,此時接手的人必定與這場凶案有關,隻要有人出頭,牽絲引線她必定會知道到底是誰在害他們家!
“還無動靜,我一直派人在附近看著”劉安麵露狠決道,“一旦看到賊人,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對方如此陰狠,想必是有後台的,我們萬不能魯莽行事,安叔,你先派人去各個茶樓、大點的食肆蹲守,我劉家世代為善,此事一傳出來必定引起軒然大波,看哪些人在其中有推動安撫之態也必定與此事相關”
劉青絮素白的臉上沒有表情,事無巨細的分析,全然不像當事人,她的作態也讓劉安心酸又安心,小姐這麼聰慧,老爺卻看不到了。假以時日,必定重振劉家,他就算死了也有臉見他的主子了。
劉安心裏酸澀又充滿憧憬,但劉青絮自然沒有表麵平靜,她也想立馬手刃仇人,到現在對方在暗處,她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隻能先步步謀劃。
劉安正要退下,劉青絮又突然喊住他,從手裏遞出幾張銀票。
“安叔,查一下城南城北有無轉讓的茶樓,書肆。若有,先付了定金。”
不管何時,文字的力量都是振聾發聵的。既然她拿不起刀,那就以筆為刀。總有一天,真相會醒於世,不管對方有多強大。
劉安雖不解,但還是領命退下了。
窗外的陽光細細碎碎,六月的天,蟬鳴蟲叫不絕於耳,十分熱鬧。蘭秋走了進來,一副小廝打扮,步履輕盈,她是學了一點武的,隻是沒見過血。
“小姐,現在可出去?”
“走吧。”
按照早上的安排,劉青絮也早就穿了一襲男裝,兩人出了內院,外院一棵桃樹下,小小孩童手拿沉重的劍,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一張小臉上泛著紅,額頭密集著汗珠。一看就是操練了很久的樣子。
劉青絮看著他,腳步頓住了,隻覺得一股熱意湧上眼睛,育兒本不用如此的,他應該像他這麼大的孩子一樣出去玩耍,去騎馬打球。可是他不能,哪怕不讓他銘記這血海深仇,他也不能那麼灑脫的活著了。他 要有自己保命的手段啊。
小小少年終於看到了她們,收了劍,大步跑了過來。
“姐姐,你們要出去嗎?”
終究是個孩子,經曆過這個事情,就想時刻依偎在家人身邊。他的眼睛帶著期盼,劉青絮卻不能讓他時刻跟在她身邊,這個關頭,事情還沒定下,他實在不能拋頭露麵。
“育兒,姐姐要出去,你和欣姨在家,乖乖的知道嗎?”
“姐姐早點回來好嗎?”
“好。”
男孩的大眼睛泛著濕意,目送劉青絮和蘭秋離去。他又去執劍,無數劍花的聲音在樹下響起,他要努力,保護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