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了點頭，他們就是自南麵一路而來，這地勢確實是越來越低。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水也即龍氣，兩座山的龍氣順著地勢彙聚於這個山穀之中。”
“這不是好事嗎？”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大金牙聞言搖了搖頭：“這穀位於兩山夾角之間，前無出路，後無勢高。兩座大山經年累月彙聚而來的龍氣集於此地，得不到宣泄便會由龍氣轉為大煞。這山穀成丘便是龍氣溢滿，煞氣外湧的表現。”
“而且你們再觀看這兩條河的水勢，咱們一路而來高低落差並不大，然而這水卻是又湍又急。有經約：水大水急水直者凶，正衝者煞。”
“因此我料定這水必然凜冽陰寒，而且勢必...有妖孽作祟！”
“妖孽？！”
場中一片嘩然之聲。
盡管大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也見識過大白這種大妖，但是冷不丁聽到妖孽一詞還是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呼——
一陣料峭山風刮過，眾人直覺脊背發涼，遍體生寒。
“大白，你在這生活這麼久，見到過這河裏的妖物嗎？”蘇煙回過神，看向一旁咧著大嘴打哈欠的大白問道。
“妖物是什麼？”
“額...”
蘇煙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解釋，洛塵見狀直接問道：“就是你打不過的東西。”
“哦，老大你就是妖物嗎？”
咚！
一個墊炮之後，白虎委屈地捂著大腦袋道：“偶不知道啦，兩腳獸不讓偶來這邊，偶就一直沒過來過。”
“你倒是聽話。”
“兩腳獸說聽話的腦斧才是好腦斧。”
白虎呲著大牙，那張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哈士奇般的憨笑。
“...”
“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吧，明天過河的時候都小心點。”
從大白這裏得不到答案，眾人也無法，隻能按下心中的憂慮，草草吃完飯後便鑽進各自的帳篷中。
深夜的山林間彌漫起濃濃的霧氣，就連天上的皓月都被厚厚的陰雲所遮掩，原本頻頻響起的鳥獸之鳴漸漸消失不見。
跳躍的篝火如同無數火精靈在禱舞，將一根根枯枝吞噬殆盡，化為縷縷黑煙隨風散去。
劈啪——
被燃盡的枯枝發出一道聲響，洛塵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也好幾天沒怎麼休息了，去睡會兒吧，下半夜我來守。”
蘇煙打著哈欠從帳篷中走了出來，長長的秀發也被她簡單束起別在後腦勺上，緊身的作戰服更是給她那本就修長性感的火辣身材添上了一抹颯爽。
“沒事，習慣了。”
洛塵收回目光，重新給火堆中添上幾根枯枝。
“你怎麼這麼多習慣？口罩也是，這個也是，你還有什麼習慣？”
“喝酒。”
“哦對，還有喝酒。”
被山間的冷風一激，蘇煙也沒了睡意，坐到洛塵身邊，托著下巴注視著劈啪燃燒的火堆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蘇煙突然出聲道：“洛塵，你知道九陰玄玉體嗎？”
“九陰玄玉體？”
洛塵聞言皺了下眉頭，他知道這個九陰玄玉體，百萬人中都挑不出一個的絕陽體質。
陽，即陽脈陽經，包括手足三陽經、督脈、陽維脈、陽蹺脈等諸多經脈。
九陰玄玉體用中醫的話來講就是天生陽脈閉堵，隻有陰脈可以流轉運行。
《靈樞經》裏記載：“氣之不得無行也，如水之流，如日月之行，不休，故陰脈榮其藏，陽脈榮其府。”
因此凡九陰玄玉之體，若是男童必天生女相，不過三冬。若是女童，則病魘纏身，活不下雙九之年。
不過這九陰玄玉體雖對本人而言是種不幸，但因其天生未經陽氣浸染，一身的純陰如未開的寶玉，反而在某些邪修之人的眼中是一味無上的秘藥，尤其是...
雙九之年的少女。
想到這，洛塵好似明白了什麼，出聲問道：“你之前的委托...”
“沒錯。”
蘇煙螓首輕點，澀聲道：“我妹妹辰曦就是九陰玄玉體。這天底下能救她命的不過是朱果以及...”
蘇煙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就見其怔怔地看著洛塵，雙眸之中竟倒映出一個正在詭笑的怖臉。
洛塵眸色微眯，緩緩伸手摸向一根燃著火苗的木枝，猛然向後擲出，下一秒...
嗥——
一道淒厲的慘叫響徹整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