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麗譙對笛飛聲的癡迷本就有些病態,如今被他毫無分寸地觸碰,隻覺得渾身發軟心神搖曳,竟下意識地將解藥放在營帳內座椅的暗格裏一事說了出來。
方多病在旁邊一邊掛心著以一敵多的兩人,一邊一言難盡地聽完,自覺地跑回營帳內取出了角麗譙說的解藥。
他不太通醫理,揭開蓋子後隻聞到一股不算難聞的藥味,便安下心來,從瓶子裏倒出一顆藥丸。
雖不確定是不是真如角麗譙說的那樣是解藥,但如今笛飛聲能起到的作用顯然比他大得多,所以理應是他來試藥。
他這番悶不吭聲地將藥丸丟進嘴裏的舉動,惹得本想給角麗譙先喂一粒的大魔頭皺了皺眉,“方多病?”
“你等會兒,我先調息。”他趕忙運起揚州慢,化開藥性。
解藥生效得很快,沒多久他那隻能調動一部分的揚州慢便恢複了以往的運轉順暢。
他忙收了功,揚起笑臉對笛飛聲道:“是解藥沒錯,你快吃,我來看著她。”
笛飛聲也沒什麼意見,隻是抬手又點上了這個聒噪女人的啞穴,便直接將人推了過去。
方多病實在不喜掐女人脖子,便將爾雅劍推出劍鞘,將一截劍刃橫在角麗譙的頸側,目光凜然有神地看著對麵那些反水了大半的金鴛盟教眾,生怕他們之中有人趁亂渾水摸魚地來將人救回去。
那頭鶴之舟一人對戰單孤刀與封磬兩人。
仗著淩波微步那精妙的身法倒也沒有落得下風,但畢竟跟前這兩人的武功都不弱,又不拘於正麵對決,暗器偷襲齊齊上陣,他到底是有些吃虧。
但或許正是這樣的壓力,他下意識將體內北冥神功運到了極致,內力灌注在少師劍上劍身嗡嗡顫鳴著,讓他的一招一式都帶上了與李蓮花不同的劍勢。
單孤刀越與他打,心中那團火焰便燒得越盛。
當年的李相夷便是這樣,當他滿心期許地以為自己日日夜夜苦練不輟,足以彌補自己與李相夷天資的差距時,對方卻輕而易舉地用幾招打敗了他,將他所有的驕傲都敲碎,碾成地底泥。
他能看出李蓮花如今的功力並未徹底恢複,而他不僅獲得了漆木山的所有內力,這十年時間也並未荒廢,如今活得像條狗一樣的李相夷怎麼比得過他!
偏偏又冒出了一個鶴之舟!
比李相夷還要小上幾歲,在武林中名聲寥寥,不過是仗著四季客棧的便利才有幾分地位,偏偏因為李相夷的緣故,學了那套叫他忌憚又覬覦的相夷太劍,如今與他對招竟已不落下風。
更讓他怒火中燒的是,眼前這人內力竟也不差,說不清是學的什麼功法,但那身時而陽如烈火,時而又如寒冰一般的內力著實不好對付。
這世間為何要有這般多天才,卻又偏偏不將這天資給他單孤刀!
明明他才是天之驕子!
他手中的刀一晃神的功夫被擊落在地,封磬趕忙攔住鶴之舟手中的少師,卻也因此被一記少澤劍擊飛出去,砸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吐出一口血來。
單孤刀心下一驚,連忙在周身一拍,成排的暗器隨著他內力翻轉猛地朝鶴之舟射了出去。
趁著這人騰挪翻轉著躲避暗器時,他又忍不住看了眼遊刃有餘地在浮屠三聖與雪域魔僧之間周旋的李蓮花,明白今日已是拿不下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