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韋仁富嘴上這樣應答著,心裏邊想著的卻是:既然發誓不嫁城裏人,劉巧鳳能找到的男人,當然也不會比他韋仁富強,一個村姑,能嫁給民辦教師同行,大概也就是劉巧鳳的上上選擇了。如果他韋仁富以後再遇著劉巧鳳,自己的麵子上也還是掛得住的。
“聽你的老家幸福村小學的初中班也要撤並了,巧鳳要想繼續教英語就得挪地方。我估計,到了暑假,我那個妹夫就會想辦法把我家的巧鳳調到他們鄉鎮去教書了。”
這樣說著,劉巧英仿佛已經看到劉巧鳳就要調離三角圩鄉了,依依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確實能夠找得動人,民辦教師跨鄉鎮調動也是可能的。”
韋仁富隨聲附和著,有點應付的意味。
韋仁富莫名地感覺有些怏怏然了,本來隻是吃不著葡萄的狐狸免不了要認定葡萄酸的事兒,現在卻聽說這葡萄園都要整個地搬走了,連著看著葡萄成熟的可能性都沒有了,那做狐狸的當然要心裏不是個滋味了。
“哎,你倒說說,也許是我瞎想了,巧鳳這樣做是不是為了我這個姐姐啊?”
劉巧英已經順勢對韋仁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還真沒有這樣想,你為什麼要這樣以為呢?”
韋仁富也來了精神,他大概以為劉巧英這樣想有些怪怪的。
“本來嘛,農村裏就沒有不嫁姐姐先嫁妹的道理,我總覺得巧鳳這是在逼著我也趕快嫁人呢。”
韋仁富著實嚇了一跳,連忙問劉巧英:
“你不會是想五一勞動節之前就把自己先嫁出去吧?”
“去!我想有什麼用啊?你娶我呀?”
劉巧英否認之中卻似乎將了韋仁富一軍。
“你說笑話了,你知道我是不能娶你的。”
韋仁富的隻娶有硬本子定量戶口城市老母豬的底線防護大堤依然築得牢不可破。
“不要緊張嘛,我沒有說要嫁給你啊。臭豬頭總會有囊鼻子收的,我也不會嫁不出去的。”
劉巧英像抹蜘蛛網一樣抹去了不愉快。
“巧鳳應該確實是在為我著想。巧蘭讀重點高中,考一所像樣的大學應該不會成為問題,以後也就是放寒暑假才要回來了。巧鳳再一出嫁,這個家有家長沒有家長就無所謂了。”
“說不定巧鳳都已經與巧蘭商量好了,以後巧蘭放假就去巧鳳家過,巧蘭上學的學費、生活費也由他們出呢。”
“當然,就是我也結婚了,一樣可以讓巧蘭去我們家過節假日,一樣可以為她分擔學費、生活費的。”
“她們是要讓我沒有後顧之憂,讓我能夠安心嫁人吧。”
劉巧英條分縷析,應該七不離八,韋仁富也就不能不信服了:
“還真是的呢,這樣理解也說得通的嘛。”
“她們都知道你已經二十六歲了,應該讓你嫁人了。”
“你也覺得我不應該辜負她們的好意了吧?”
“是的,你也應該有自己的幸福了。”
到了這種地步,狗嘴裏都能吐出象牙了,韋仁富還真說出了一句中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