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你也應該抓緊時間找你的硬本子定量戶口女人了啊。”
“我不放心你呢,如果我都嫁人了,你的對象還沒有著落,你怎麼辦呢?”
“挨著唄,反正沒有來你這裏以前也是一樣過來的。再說了,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有城市戶口的女人多的是,總會有屬於我的一個的嘛。”
韋仁富這樣說,劉巧英心裏一定舒服不了,不領情也就罷了,起碼不應該如此不把自己不當回事,仿佛自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來說,還真是可有可無的了。
但劉巧英沒有流露出絲毫失望感:
“我是在說真心話呢,你不要這樣玩世不恭嘛。你要知道,如果我與哪個男人開始談對象了,我們就不能繼續這樣來往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一定會成全你的。”
韋仁富的表態簡直近乎施舍,這讓劉巧英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也沒有這樣迫切的。我們三姊妹家庭特殊,不嫁姐姐先嫁妹妹能夠算是情有可原,人家也說不了多少閑話的。”
“就是滿世界都說我們,我也無所謂,反正日子還得靠我們自己過的。”
劉巧英自言自語著,分不清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韋仁富了。
韋仁富沒有搭話,大概他以為這不是他的問題;既然是劉巧英三姐妹的問題,還是由她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看著韋仁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劉巧英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
“向你打聽一個人,可以嗎?”
劉巧英似乎是漫不經心地換了一個話題。
“你要打聽誰呢?起碼得是我也認識的吧?”
韋仁富沒有理由不搭話了。
“當然是你熟悉的人了,要不我向你打聽什麼啊。他家就住在你們校園後邊,據說他經常去三角圩中學玩,上班下班都要從你們學校那邊經過呢。”
劉巧英說得具體了些。
“你這說的到底是誰啊,不要再賣關子了嘛。”
韋仁富還是沒有弄清楚劉巧英要問誰。
“金阿彭。”
劉巧英隻得報出了那個人的姓名。
“你說的就是金阿彭啊,熟悉,熟悉,熟悉得很呢。”
韋仁富興奮了起來,劉巧英算是問對人了。
“他是我們後一屆的高中畢業生,為了脫胎換骨,1978年高考落榜後又連續複讀了五年,卻始終敲不開大學的門。他是我們鄉參加高考次數最多的人之一,算得上是比範進還慘的考相公了。”
“金阿彭的家人認定他沒有吃皇糧的命,逼得金阿彭最終不得不放棄高考複習。他是去年秋學期才做了村代課教師的。作為屢敗屢戰的高考落榜生生代表,金阿彭在我們三角圩鄉也差不是一個人所共知的名人了。”
“大概因為六次高考考怕了,金阿彭如今是最恨讀書了,碰到書本就難受,偏偏做代課老師還是要天天與書本打交道,也實在是難為他了。”
“除了事關飯碗的他任教學科的教科書和參考資料,金阿彭基本是一不讀書二不看報,與那個曾經的副統帥差不多,根本就不求上進了。”
“金阿彭兄弟姐妹一籮筐,上學讀書都沒有讀出個名堂來,就指望他跳龍門脫胎換骨的,誰知他也一樣不爭氣,傷得他家人實在不輕呢。”
“金阿彭家人口多,成分又比較高,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對了,還有,金阿彭的形象一般人也是不敢恭維的,生得五短三粗的,與武大郎相比,隻是肥了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