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愁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拉扯,還未睜眼,耳畔便自傳來陣陣嘈雜的金戈殺伐之聲,她睜開眼,看著連片的華麗殿宇間不能的血濺撕殺,蹙了蹙眉,從半空中飄落而下。
環視了一圈兒,這才發現,這裏居然是秦宮?
可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兵變?
又是誰發起的兵變?
城闕之上,站著些人,洛無愁定眼一眼,不正是在前世奪走她一切的洛仙兒又是誰?依舊穿著鳳袍,隻是,眼前之人神情有些憔悴和恍然,再無她前世臨死時所見的那般高貴與雍容。
“娘娘,不好了,陛下大敗被擒,皓王的軍隊已然入了皇宮,娘娘還是快走吧……”有宮人焦急而來,話未落便被洛仙兒一巴掌打翻在地。
她五官有些扭曲,身形卻是有些搖晃:“怎麼可能,陛下怎麼可能會敗?母後不是說了,南齊那邊兒會出兵的,該死的東方景皓,為什麼還會攻入皇城?敗了,怎麼可能會敗了,怎麼可能就會敗了……”
“娘娘,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宮人一臉焦灼,此刻宮中已然大亂,所有人都顧著逃命,誰還有心思去理到底皓王為何會攻入皇城?
洛仙兒被扶著愴惶下了金鳳台,沒走多遠,卻就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她看了一眼,上前緊緊拽住了那人的衣袖:“父親,你來的正好,父親,到底怎麼回事,陛下怎麼會輸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東方景皓的隊伍真的打進皇城了?母親呢,母親在哪裏?”
“你母親她,在該等的地方等著你。”洛秉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突的一揮手,有兵士上前將刀架在洛仙兒的脖子上押了起來。
那冰冷的刀鋒,讓她臉色大變,整個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快讓人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是皇後,你們快放開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們還不放開我?”
“皇後?你不是想見你母親,我現在就帶你走,把她押去金鑾殿。”洛秉書沉臉低吼了一句,當先轉身離開。
洛仙兒以及隨身跟隨的侍婢也都被押了過去。
眼看著這一幕的洛無愁咬了咬唇,跟了上去,看著那個男人有些瘦削的背影,恍然間,心中似處有什麼在炸開,想到黑色雲層中那聲母後,想著容棣說的安兒就是曄兒,有些被埋藏在前世的秘密,是要揭開了麼?
金鑾殿,依舊那般富麗堂皇。
不見絲毫的染血,卻又真的染了血,整個皇城,幾乎到處都是血腥之色,為的就是這把金龍椅,那象怔著至高皇權的金龍椅。
那殿中,有數人,她都識得,除了洛仙兒,還有一身狼狽發絲淩亂,卻依站站在那兒的永昭,兩人身邊跟著的心腹也一個不少,玉嬤嬤,華嬤嬤……
那地上還有一人滿身是血,奄奄一息,那張臉,居然是東方景予。那個登上高位的帝王,那個負了他的男人,最終還是被從那個位置拉了下來?嗬,嗬嗬,還當真是蒼天有眼。
隻是讓她怎麼都沒想到,發動這場宮變的人,居然會是那個混世魔王,十四皇子東方景皓。那個唯一在奪嫡之中,僥幸存活下來的皇子。早被秦皇送出皇城前往封地華陵郡的皓王爺。
現在看來,東方景予自以為隱藏的深,可實際那個小魔王,卻才是隱藏最深的一個。那個從不覬覦帝位在世人眼中隻會胡作非為的少年,卻在東方景予登位之後多年,才發動兵變奪位,倒也真是能夠隱忍。
而她若沒看錯,些將士之中,還有赤血軍。
換言之,容王府也站在他背後。
如今說來,還真不知到底是誰算計了誰?更讓她奇怪的是,以東方景予的個性,他登位之後竟然會不鏟除容王府?這實在不像他的性格。
洛無愁正思索著,那殿宇之間卻是再出現一群人,那領頭之人一身浴血鎧甲,彼時的少年,已是個真正的男人,變得剛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凜冽的氣勢,正是那秦皇十四皇子,皓王東方景皓。
洛秉書領人拜見:“微臣參見王爺。”
“丞相不必多多禮。”
東方景皓虛扶了一下,語氣很是客氣:“這些年若非丞相忍辱負重,我們也沒辦法將這些人全抓出來,以正朝綱,父皇臨終時有遺命,這是父皇欠洛家的,這幾人都交予丞相大人處置,丞相大人可自便。”
“多謝王爺。”
“洛秉書,你是我父親,是當朝丞相,你居然勾結叛臣,發動兵變奪位,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洛仙兒看著這一幕,當真有些傻眼,她做夢也未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會勾結皓王?
“本相勾結叛臣?不過是西疆餘孽,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本相?本相所為都奉有先皇遺命,有遺詔為證。你們還真以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沒人知曉?皇上早就知曉的一清二楚,你們害死無愁,害死若蘭安兒不止,還害死曄兒,屠了顧家滿門,今日本相就要替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