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離了百經堂就打算直接回客棧,江雪亭攙扶著母親,一路上低頭不語,雙腿似有千斤之重,一步一頓,而江母卻是腳步輕快,心中滿是歡喜,江母見江雪亭一副失落模樣,說道:“雪亭,明明是上了榜,怎麼如此失落,一路上悶著頭,也不說話。”江雪亭緩緩抬頭看向前方,眼角微微濕潤,視線也模糊不清,江雪亭頓了一頓,說道:“適才我見去找薛神醫拿藥,向他詢問您的病情如何,這薛神醫竟然也答不出個一二,孩兒心中滿是失望,恐怕薛神醫也是徒有虛名,庸人一個。”江母長吸口氣,歎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得這病也不是兩三日了,一時之間斷然難以痊愈,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病來的急,去的也急,隻是看時候罷了,你不要過於擔心,該好的,總會好。”江雪亭揉了揉眼睛,說道:“孩兒定要保您一世平安,無論如何,必須將您的病醫好,哪怕是天涯海角,孩兒也要去尋個法子。”江母聽此,心中甚是寬慰,將手輕輕放在江雪亭肩膀上,說道:“有你這一番心意,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就知足了,你也不要過於著急,這不,薛神醫還給我開了幾服藥,說不定這些藥吃完了,我這病也就好了呢,你呀,要把心放寬些,不要整日去想些有的沒的,專心做好眼下的事,日後如何,全看你今時今日有何作為。”江雪亭看向母親,隻見母親雙眼之中透著幾份釋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江雪亭長舒口氣,挺直腰板強打精神,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江母見此,嘴角微微上揚,滿臉欣慰,一同與江雪亭走去。
二人正走著時,突然,一陣陣吵鬧聲從不遠處傳來,江雪亭往前看去,隻見人頭攢動,幾個身影在擁擠的人群中以極快的速度來回騰挪朝自己奔來,江雪亭急忙將母親護在身後往街邊靠去,人群越來越近,待江雪亭細細看去,才發現是前幾日在擂台上比試的燕飛南與鍾離,他二人身邊還有幾副陌生麵孔,隻聽燕飛南大喊道:“前麵的人不要命了,閃開!”
說罷,燕飛南飛跳懸空,翻身猛踢,後麵追他的人毫無防備,被這猛踢踹翻在地,鍾離見此亦飛跳上前,揮拳攻向燕飛南,二人在半空中連過數招,燕飛南仰身向後,雙腿連踢,掀起陣陣腿風,鍾離亦不退縮,蓄力轟拳去迎,拳腿相接之際,兩人被無形勁力震開落倒在地上。
燕飛南旋身翻起抬腿架勢,鍾離鯉魚打挺站立身姿惡狠狠地盯著燕飛南,此時,之前的人群亦衝了過來,亮出刀劍將燕飛南和鍾離圍在中間,原來這些人都是蕩雁派和天柱派弟子,人群之外還有幾人佇立在旁看熱鬧,劍拔弩張之際,鍾離率先開口說道:“你這鼠輩,也敢自稱為江湖高手,前幾日在台上就應該一劍戳死你,隻恨那餘無生絲毫不講道理,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那場比試是我贏了,偏偏他一人斷定是我輸了,你我現在就再比試一場,一分高下,也決生死,新仇舊帳,一起算,我看誰還能護得了你。”燕飛南大笑一聲,說道:“隻怕這比試隻是借口,你若想報仇直說就是了,何必找那麼多緣由,莫非我會怕你不成?”鍾離大喝道:“好啊,受教了!”
鍾離提步衝拳打向燕飛南,燕飛南出招去迎,兩人又纏鬥在一起,周圍眾人緊緊盯著,伺機出手相助,此時人群之中一人喊道:“那個醜陋小廝,你看什麼看,再看本大爺,本大爺就廢了你的招子!”此話一出,猶如火星著幹草,兩派人立刻大聲吵罵了起來,雙方人馬大聲叫嚷爭執不下,罵著罵著就動起手來,數十人就這樣在街上鬥作一團,人群之中劍影橫飛,血霧四起濺落在地上,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刀劍相向,過往路人也受了牽連,江雪亭見此,不敢多行一步,生怕刀劍無眼,傷了母親,隻得縮在街邊牆角。
這時一人被打飛過來,摔在江雪亭身前,江雪亭見他口吐鮮血,痛苦無比,便想伸手扶他起來,正彎腰時,江雪亭突覺殺意襲來,抬頭看時,隻見一人飛劍刺向自己,江雪亭手中並無兵刃,無法去擋,江母見此,急忙伸出手臂,將江雪亭攬到身後緊緊護住,自己用身體去擋那利劍,危急時刻,隻聽一陣腳步聲從房上傳來,一修長身影持劍擋在江母前麵,出劍利落將那人打飛出去,轉身就拉著二人離開,可江母身體孱弱難以奔走,同那人一夥的劍客見此,立馬提劍上前,想要攔住三人,江雪亭看向剛才出手相救之人,隻見她身段柔順,秀發飄飄,腰間銀墜熠熠生光,江雪亭心中一陣欣喜,大喊道:“語秋,後麵又有人追過來了。”冷語秋回眸看去,倚劍轉身護住江母,與那幾人鬥了起來,江雪亭也想上前去幫冷語秋,可手中並無刀劍,隻能站在在原地幹著急,就在這時,一人從江雪亭身後奔來,旋身飛跳衝入人群中,翻身揮劍出手迅速招招製敵,劍招盡顯狠辣卻又刻意不傷人性命,不一會便與冷語秋將那幾人打翻在地,江雪亭細看這人,心中一驚,原來是木大哥,木子清收劍說道:“讓你們母子受驚了,先遠離這是非之地。”說完木子清攙扶著江母快步躲入一旁小巷中,江雪亭滿臉癡笑盯著冷語秋,冷語秋回首說道:“還在這傻笑呢,快走呀。”說完,冷語秋拉起江雪亭的手跟著木子清走進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