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那頭如子夜般低沉暗啞的嗓音,唐晚腦海裏那點睡意頓時消失殆盡,她從‘床’上坐起來,握著手機的手硬生生收緊,似要將手機捏碎。
大晚上的,他為什麼突然給她打電話?
唐晚緊抿了下‘唇’瓣,調整好‘波’濤起伏的心緒後,她冷淡開口,“應總,有事?”
那頭沉默了片刻,“我在樓下,你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唐晚心頭一驚。
連鞋都來不及穿,她跑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細縫,小心翼翼的朝外麵瞟了眼。
見樓下果然停著一輛黑‘色’賓利,她擰了擰秀眉,神‘色’略略有些緊繃,“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現在要休息,沒空見你。”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拒絕,他發出一聲令她惱火的輕笑,“如果是投標的事呢?”
該死的!他居然早就‘摸’清了她的心思,難怪這幾天她讓助理約他,他老是以沒時間為由拒絕,原來是想在她這邊掌握主動權。
“應總,就算要談公事,也是青天白日,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也沒什麼好談的,再說了,你就不怕你未婚妻知道麼?”
“唐晚,機會就一次,我給你五分鍾時間。”他聲音恢複了往常般的冷靜,但是聽到唐耳裏,卻是帶了絲威脅。
唐晚還想說點什麼,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眉眼間浮現出一絲‘陰’霾。
到底要不要下去呢?
糾結了一小會兒後,她還是換了衣服,背著包下樓了。
包裏放了瓶防狼噴霧劑,雖然她學了跆拳道,但人家是特種兵啊,她這點拳腳功夫,哪是人家的對手?
在不清楚他找她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時,她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應天坐在車裏‘抽’到第三根煙時,唐晚從別墅裏出來了。
她穿著一件薄款的黑‘色’針織衫,一條緊身牛仔‘褲’,長卷的秀發隨意紮成了一個馬尾,不似職場上那般幹練職業化,也不似宴會場那般妖嬈嫵媚,此刻的她,素麵朝天,幹淨明麗,很有一股學生味兒。
唐晚深吸了口氣,她咬咬‘唇’,神‘色’故作鎮定的朝那輛賓利車走去。
在她快要靠近時,車裏的男人下了車。
他將煙蒂頭掐熄,扔進不遠處的垃圾筒,然後走到副駕駛邊上,將‘門’打開。
唐晚朝他看去,對上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瞳眸時,‘精’致的小臉上擠出一抹嘲諷的笑,“應總,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這麼晚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吃夜宵。”他麵‘色’沉靜的吐出三個字,嗓音比夜‘色’還要深。
唐晚緊緊捏了下包包的帶子,她沉思幾秒後,笑意宴宴,“那好吧,等會兒還希望應總看在小晚深夜陪你吃夜宵的份上,多透‘露’點招標的事兒哦!”說完,鑽進了副駕駛座。
應天替她關上‘門’後,坐上了駕駛座。
車子駛出別墅區,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
唐晚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瞟一下身邊開車的男人,他認真而沉靜的望著前方,薄‘唇’和下頜都緊繃著,看起來相當嚴肅。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了將近半小時,唐晚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應總,你到底要去哪裏吃夜宵?”
正好要等一個紅燈,應天側頭朝唐晚看過來,黑‘色’瞳仁在窗外或明或暗的燈光下顯得深邃幽沉,像是深夜下的大海,透著一股子危險。
他也不說話,就用那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漆漆黑眸緊凝著她。
唐晚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內心慌‘亂’,她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綠燈了。”
應天這才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又過了將近十分鍾,應天將車開到一家高檔次的‘私’人會所。
唐晚心思複雜的跟著他到了一間豪華包廂。
裏麵已經擺滿了華麗的食物,‘精’致而豐富。
想必是應天來之前就叫人準備好了。
“應總,怎麼突然想起請我吃夜宵了?有沒有經過霍小姐的允許啊?”唐晚見他進了包廂也不吭一聲,故作輕鬆的調侃。
應天朝笑意宴宴卻不達眼底的唐晚看過來,柔和的燈光下,他俊顏冷淡,透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深沉,她不想再自討沒趣,自顧自的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
之前和傅雲忻在西餐廳隻顧著喝酒,她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
應天站在落地窗前,也沒有過來吃東西,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她知道他在生氣。
可是也有點不明白他在氣些什麼?或者說,她不願意往深處想,因為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不可能還對她有所留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