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荷爾蒙災難(3 / 3)

賈靜茹說完,與劉炫明夫妻兩人再次深情互望,雙手再一次握緊。

馬泰這時回過神來,眉宇間依然疑雲深重,再一次不解地問賈靜茹:“那麼說,李文軒也不是你殺的了?”

賈靜茹急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我沒有殺他……”

這一來,馬泰的眉頭再一次緊緊擰了起來。是又不是,那人到底是誰殺死的呢?兩宗案件都跟賈靜茹的豔照有關,是不是還有人為了阻止這些照片泄露出去,而殺了易水桃和李文軒呢?馬泰腦子思緒飛轉地想著,最後不禁再一次深深歎了一口氣,此時身旁廳上眾人也各各麵露惶色,一陣無言,轉過頭去,眼神生疑地看了看一下自己身旁的人。

7

馬泰人站在李文軒死時的房間裏,手托著下巴低頭沉思,身旁的刑警依然在細心地搜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

這時走過來一個人,站在馬泰背後叫了聲:“馬隊長……”

馬泰轉過身去,便見到尹子默身型高大的站在自己背後,兩隻眼睛微露憂慮般地看著他。

馬泰急忙回應:“尹先生,有事嗎?”

尹子默向他靠近了過來,想了一下後說:“我不知道這事跟案件有沒有關係,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我們去我的書房談好嗎?”

馬泰驚訝望了他一眼,然後點頭答應,兩人一起向尹子默的書房走去。

尹子默的書房古香古色,裝潢極為講究,不愧為有錢人家的書房。房裏窗明幾淨,到處被擦得一塵不染,牆壁上兩麵書架,書架上推滿了書籍,隻是不知道這些被保養得幹幹淨淨的書籍,到底有沒有被人讀過。

馬泰進了書房房門,回身見尹子默依然眼睛謹慎地往房門外察看了一會,再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心,心中不由更升起幾絲疑惑。

尹子默關上房門,轉身見馬泰看著自己,不由歎了口氣神情疲倦地說:“馬隊長見笑,實在是府上這兩日連續發生了兩宗慘案,如今又出現這事,我心頭疑慮眾多,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啊!”

馬泰聽此立即急忙問:“尹先生,到底出現什麼事了?”

尹子默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說:“我有三幅畫被人盜了。”

馬泰一聽,眉頭又皺了起來,感覺事情非同小可,富豪收藏的畫可非一般人的畫,於是立即問:“是些什麼畫?幾時被盜走的?”

尹子默說:“三幅皆是國外名家之作,價格總數現在市麵上可達兩千多萬。”

馬泰聽此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兩千多萬,是他幾輩子的薪水啊?馬泰一點也不敢怠慢,再次問尹子默:“畫是在哪裏被盜的?你最後一次看到畫是什麼時候?”

尹子默這時眼神閃爍,想了一下後輕聲說:“馬隊長,我懷疑盜畫之人,此時就在這別墅裏,有可能也是殺害易水桃和李文軒的凶手。”

馬泰立即眉頭一彎,急忙湊過身來,問:“怎麼說?”

尹子默再想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本人雖不才,但素來喜歡收藏一些古籍名畫,並且甚愛有佳,星期一去上海出差之前,我還特地跑回這別墅來看了一次,昨晚因為發生命案,所以沒到書房來,今天早上一早進來查看,就發現少了三幅。這別墅向來素少有來客,也不曾丟失過什麼東西,所以我懷疑這盜畫的人,有可能是這次來府上做客之人,而且殺害易水桃和李文軒,是為了殺人滅口。”

馬泰眉頭迅速打結,心裏邊一陣細想,暗道劉炫明等人來到沙灘那天是星期五,中間雖間隔三天,也不是沒有可能,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眉頭展開,說:“尹先生,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否現在就帶我到失竊的地點看看。”

尹子默聽言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說:“當然,馬隊長稍等一下。”說完轉過身去,身至身後牆麵一麵書架前,抽出一排整齊排列的書籍其中一本書,伸手往裏麵搗動了一下。隻聽牆麵立時微微作響,那一整麵嵌入牆裏的書架竟慢慢向外轉動開來,原來這書架身後竟還別有洞天。

馬泰舉眼向書架身後看去,隻見一條石梯,緩緩伸向地下,心中不禁一陣唏噓。

兩人一同走下石梯,步入地下室,豈知兩人腳剛一踏入地下室,不由身體同時都震住了,麵對著眼前一景,瞬間驚詫不己。

隻見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黑衣人,全身上下一襲黑衣,隻露出兩隻眼睛和一張嘴,正身姿瀟灑悠閑地坐在一張躺椅上,嘴角帶笑眼睛深幽神秘地看著兩人。

馬泰和尹子默看著眼前這黑衣人,一時間竟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倒是黑衣人嘴角輕輕一笑,先開了口:“馬隊長,等候多時了。”聲音清麗,是個女聲。

馬泰回過神來,眉目不禁再次嚴重打結,辦案十年,膽子大的賊他看多了,就沒看過大到還專門等警察來的。馬泰努力壓製下心中的驚訝,平靜情緒,踱著步慢慢走至黑衣人身前,開口說:“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來的?”

女黑衣人嘴角輕輕一笑,說:“沒錯。”

馬泰便問:“為什麼?”

女黑衣卻嘴角再次調皮一彎,說:“這是我的風格。”

馬泰一聽,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受到挑戰而燃燒起來的鬥誌,繼續問:“那三幅畫是你偷走的?”

女黑衣人便再次說:“沒錯,”隨後從身後抽出三條畫卷,扔到尹子默身前腳下,再說了一句,“還給你。”

這一下兩個大男人便再次懵了。馬泰不可思議看著麵前這個神態自若的女黑衣人,一臉不解地再次問:“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女黑衣人眼睛深幽,嘴角微翹,口吻神秘地向馬泰說了聲:“為了讓一些隻屬於曆史的東西回到她原來的地方去。”

馬泰一聽,心頭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尹子默卻臉上稍微變色,雙眼生怒盯著女黑衣人。

女黑衣人看了尹子默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來,然後突然起身,走至地下室的一角,將手伸入一個擺設花瓶的瓶口之中,手臂往下輕輕壓了下去。

尹子默見她這一動作,想上前阻止卻已來不及,不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雙眼噴火直盯著女黑衣人看。

隻見地下室再次一麵石牆微微作響,另有一麵牆麵轉動開來,牆後依然別有洞天。馬泰再次探頭往石牆身後看去,隻見牆後另有一間暗室,大小竟有五六十平方,室內擺放著各種瓷瓶玉器名畫書籍諸如此類的古董。

女黑衣人見此不由笑著向馬泰說:“這裏都是一些盜墓者從古墓盜取出來的曆史文物,經由黑市流通至此,這下你看到了,以後的事就交給你了。”

馬泰聽此不禁一臉驚然,轉過頭眼看著尹子默。尹子默一臉慘白,隨後眼珠一轉,狡猾辯解道:“什麼?你說這是失竊的曆史文物,我並不知道……”

馬泰眼神鄙夷地看了尹子默一眼,隨後轉過頭來看著女黑衣人,眼神頗有傾慕之色,開口說:“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傳說中那位專門為國家文物局盜回古物的義盜古如意。”

女黑衣人聽言薄唇笑容絢爛,嬌聲說了句:“過獎。”

馬泰也微微笑了一下,隨後臉色嚴肅下來,說:“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會辦好的,不過公事公辦,我還是要抓你。”

古如意聽此身體不由調皮地作了個害怕狀,然後聲音為難地說:“那可怎麼辦?馬隊長,我還沒幫你抓住殺死易水桃和李文軒的凶手呢?”

馬泰一聽精神不由一振,急忙道:“你知道殺人凶手是誰?”

古如意嘴角又滑起一絲調皮的笑容來,說:“那當然,幹我們這一行的,黑夜裏摸梁上柱,常常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是誰?”馬泰心裏不由有些著急。

“我不告訴你!”古如意卻突然像個淘氣少女般轉過身子去。

馬泰心底一陣哭笑不得,鬆軟了口氣,無奈地說:“那你到底想怎樣?”

古如意身型優美轉過身來,湊到馬泰身前,故作神秘地說:“我來引蛇出洞。”

馬泰“哦”了一聲,然後說:“怎麼引?”

古如意這時終於正經了下來,正色道:“前天夜裏,我在別墅裏搜尋這間收藏曆史文物的房間,回去的時候,不幸剛好與那人碰了個麵對麵。那人神色慌張,見我這副打扮,不僅沒有叫喊,還放任我逃走,不巧第二天就發現了易水桃的命案。當時時間剛好與犯罪時間吻合,所以我認為他應該就是凶手。”

馬泰聽完不禁眉頭又擰了起來,說:“你如何就確定他就是凶手?”

古如意說:“其實我心裏也不太確定,所以今早我就把我這身烏漆麻黑的物事故意讓他發現,讓他知道我是誰,基於怕我向警察告發他的心理,而且,就像你們剛才以為人是我殺的一樣,隻要我死了,以後別墅再傳出名畫失竊的事,死無對證,一切罪名就會通通傾向於在我這個盜賊身上來。所以,嗬嗬,關鍵就看他今晚來不來殺我了。”古如意說著,伸手一把扯下頭上的黑帽子,頓時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笑臉來。

馬泰和尹子默一看,不由都怔了一下,同聲道:“原來是你。”

古如意嫣然一笑:“怎麼?驚訝吧?”

馬泰點頭微笑,說:“確實驚訝,不過,你不能先告訴我,你看到的人是誰嗎?”

古如意搖頭,說:“不能。”

“為什麼”馬泰繼續問。

“嗬嗬,像小說家說的,給讀者留一個懸念嘛……”

8

傍晚時分,馬泰向眾人宣布了尹子默三幅名畫失竊之事,並且說明盜賊很可能就是殺害易水桃和李文軒的凶手,而且現在凶手仍然有可能還在別墅裏,所以懇請各位,未經過警方許可,暫時依然不能離開別墅,隨後留下兩個警員,帶著其他人先行離開。

眾人聽此,自然各又一陣驚詫噓唏不己,同時心中怨怒,盼著早日能離開這個被死亡所侵占的可怕之地。

晚餐自然吃得氣氛冷淡,兩個死人的樣子在眼前飄蕩,眾人皆無胃口,各自匆匆就餐完畢走回房間。

九點的夜色,月光依然皎潔,卻照不清暗地裏邪惡的人心。

安米獨自站在三樓露台上,看著海邊夜景吹著海風,神色淒傷。李文軒的死確實讓她感到十分意外,今天活人,明日死屍,人的一生真是脆弱無比。

這時,李爾從身後端著一杯咖啡向她走來,說了聲:“安小姐,海風涼,喝杯熱咖啡吧。”

安米轉身過來向李爾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隨後手上接過咖啡,再次轉過身去。

這時李爾卻從背後抽出一把刀來,手上刀光揚起,瞬間就往安米那纖細的脖頸割去。

豈知安米突然伸出一隻手來,迅速往脖子上抓去,一下子就緊緊抓住了李爾握刀的手的手腕,一個過肩摔,頓時把李爾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安米一腳踢開了地上李爾手上的刀子,嘴上得意一笑,說了聲:“李叔,你讓我等了好久啊。”

李爾一臉的痛苦驚駭,耳邊“唏嗦”聲響起,眼往一旁往去,便見露台周圍的花叢中突然衝出兩個人來,不由頓時歎了一口氣,仰麵倒在地板上,眼望著夜空,神色無比的憂傷絕望。

馬泰看著地下的李爾,不由問了一聲:“李爾,你就是殺害易水桃和李文軒的凶手?”

李爾依然眼望著夜空,神色讓馬泰和古如意看著感到一陣莫名,李爾幹咳了幾聲紓緩剛才因為落地撞擊胸口的悶疼,末了他才終於慢慢說:“對不起,馬隊長,這兩天讓你勞累了。沒錯,易水桃和李文軒是我殺的,一切與賈靜茹和劉炫明無關。像你說的那樣,我先掐死了易水桃,然後用繩子把她從窗戶掉了下去,背著她到達海岸,再入水把她綁在遊艇底下,當昨天船到達小礁島一半距離的時候,我在船上割斷了那條係住船底屍體的繩子,於是屍體就落入了海中,然而海流卻把屍體衝向小礁島去,這是我意想不到的。殺李文軒的時候比較簡單,他睡著了,我進入了他房間,他醒了過來,我捂住了他的嘴,用刀子割裂了他的喉嚨,就這樣。”

李爾說完,再次幹咳了幾聲,然後依然躺在地下眼睛看著夜空,兩鬢的白發在夜風中稀疏抖動,五十多的歲數仿佛在瞬間變得異常蒼老。

馬泰眉頭輕度舒展,本來他一直不明白凶手為何冒險在眾人潛水時把易水桃的屍體從船底下解下來從而被蘇展顏發現,並且一直以為凶手就是當天入水的那幾個人,現在想來當時推測的出發點就錯了。馬泰不由歎了一口氣,開口再問李爾:“你為什麼要殺了易水桃和李文軒,動機是什麼?”

李爾躺在地上依舊看著夜空,沉默了幾秒鍾,隨後又幹咳了幾聲,才掙紮著從地麵上翻身站起來,邊起身邊說著:“很抱歉,馬隊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說著,他向一旁的古如意微笑了一下,笑容竟有些蒼涼,說了聲,“安小姐,輕原諒我剛才對你的冒犯。”後,便突然翻身一跳,身體越過露台邊的護欄,掉落了下去。

馬泰和古如意想象不到他竟然有如此的舉動,想出手拉住卻遠遠不及,兩人急忙趴向護欄,隨後隻聽樓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骨肉砰裂聲,震人心弦,不由同時都一陣頭皮劇烈發麻。

樓下隨後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尖叫聲引發了混亂。腳步聲,疑問聲,驚叫聲,哭泣聲,最後一聲嬰兒出世的哭叫聲……這些聲音吵雜在一起,最後形成一種低喃般地,斷斷續續續,稀稀離離,忽近忽遠,若有若無的聲音徘徊在李爾耳邊。

李爾躺在血泊裏,嘴上哽咽著鮮血,在作著最後的掙紮。最後他蒼弱的目光裏看到一個巨大光環,光環裏賈靜茹玉體潔膚,身穿白色睡衣,天使一般依偎在劉炫明懷裏,眼神驚懼地看著他……

李爾嘴角不由就浮現出最後的一絲微笑,一滴晶瑩的淚水從蒼老的眼角滑流而下,說了聲:“劉夫人,海風涼,別著涼了,多穿件衣服吧……”

9

兩起轟動全國的凶殺案最終以凶手的跳樓自殺落下帷幕,刑警機關事後對案件的深入調查種種跡象也表明凶手確實是李爾,然而李爾的殺人動機卻一直不明。

媒體將此兩宗凶案大幅度熱烈報道了半個多月,最終也終於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人生就是這樣,有時用生命博得的眾人矚目,也隻不過世人平淡生活中的刹那好奇。

馬泰事後對案件的深入推測,其實也並不難發現凶手的動機。兩宗案件都與賈靜茹的豔照有關,兩宗案件都仿佛在保護賈靜茹的切身利益,兩宗案件都是在賈靜茹受到傷害之後發生。馬泰最終調查了賈靜茹的身世,發現她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三歲時才被一家富貴人家領養。她本不姓賈,而是姓李,叫李雪,而根據當年的資料顯示,在那欄填寫送來嬰兒之人名字的空框裏,填寫著一個名字:李明海。那是李爾以前的名字。

隻是這些賈靜茹仿佛一直都一無所知,至於李爾為什麼不出來承認自己的女兒,那應該是這人世間平民生活中另一場無可奈何的傷情苦劇,這裏不提也罷。

雖然案情已經塵埃落定,然而馬泰心頭間依然對易水桃的案件產生了幾個疑問。根據易水桃屍體解剖的詳細報告,易水桃脖子上的掐痕是在悶息死亡後不久體內血液猶熱體溫未涼之前才被人施加上去的,李爾為什麼在悶死易水桃後,還要再去掐她的脖子呢?另外,當日在易水桃死亡的房間,刑警人員在檢查其左側窗口樓底下花園地麵上李爾的鞋印時,還另外在其右側的窗口下發現另一行與李爾腳印不一致的可疑腳印。根據鞋印專家的鑒定,那鞋印也屬於男性所有,而且根據鞋印在地麵上的行動方向表示,則說明當天晚上,可能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從易水桃的房間裏開窗逃走。如果有這可能的話,那男人會是誰呢?劉炫明?還是古如意為了作案方便,穿了男性的鞋子當夜偶然從那窗下經過?還是隻是別墅裏另一個與案件無關的男人的偶然行為所致而已?

這些疑問,存積在馬泰心頭,許久無法解開。可惜李爾死無對證,不能告訴馬泰,他當晚悶死易水桃後,無法確定她是否死去,於是再用手掐她的脖子。而古如意,在李爾落樓死後,趁著馬泰忙亂,也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劉炫明在案情明了之後,便手攜賈靜茹,雙雙飛往美國,於是那腳印的出現,也便成為馬泰心頭間的一個不太確定的謎而已。

一直到事隔案件發生的三個月後,另一個人才替馬泰解開這些謎團。

尹子默之前因為涉嫌私藏國家曆史文物,被媒體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將所有收藏文物歸還國家文物局才得以保身,此時終於得以清閑,與妻子出海遊玩。

海上碧波萬頃,微風送爽,海鳥翱翔。兩人如一對新婚夫婦般濃情蜜意,美酒濃嘴,隨後各自疲倦睡去。

等到尹子默再次醒來的時,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一個手銬扣在甲板上的一條鋼管上,隨後蘇展顏可怕地聲音從耳邊傳來:“老公,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個月了。”

尹子默神情有些緊張,眼看著蘇展顏問:“老婆,你幹什麼?什麼等三個月?”

蘇展顏嘴角現出一絲詭異地笑容,接著說:“老公,你還記得三個月前我們別墅裏的慘案嗎?”

尹子默怔了一下,隨後眼神害怕地看著蘇展顏,口吻不安地說:“展顏,你還提這事幹嗎?你快把我放開啊!”他說著,雙手不由掙紮了幾下。

蘇展顏卻絲毫不理會他的掙紮,徑直彎下身子來,眼睛看著尹子默說:“老公,你知道嗎?我告訴你一件事,那天水桃死去後,當警察告訴我水桃是在我房間裏被人殺死的,我心裏突然就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念頭就是,如果那天晚上是我睡在那間房間裏頭,那死去的人會不會是我?”蘇展顏說到這裏,眼睛突然寒光微露,如冰一樣看著尹子默。

尹子默臉上立即閃過一絲驚慌,眼神閃爍看著蘇展顏,隨即道:“展顏,你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呢?李叔要殺死的人是水桃,怎麼會是你呢?”

蘇展顏眼盯著尹子默臉上慌張的神色看,最後直起身來,轉過身去,眼看著遠處的海景一會,最後才聲音哽咽低弱斷續地說了聲:“那如果,有人,想殺死的人是我呢?”隨後便一陣無言,身體久久直立,一動不動地眼看著遠方,留給尹子默一個平靜而可怕的背影。

尹子默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沉默,不由顫聲叫了聲:“展顏……”

蘇展顏突然轉過身來,臉上淚水滂沱,手指著甲板上的尹子默,大聲罵道:“尹子默!你好狠的心!要不是我,你哪有今天地位?你竟然想殺了我!”

尹子默臉色立即一陣慘白,顫抖著嘴唇看著蘇展顏:“展顏,你,你……”

蘇展顏用手擦淚,臉上神情隨即被怒火占據,衝著尹子默繼續說道:“你以為你不坐飛機留下記錄,而從上海先一天開車回浙江,然後叫你那個賤人秘書在上海替你刷卡製造不在此證明(易水桃死亡那夜尹子默人在上海的證明)我就查不出來嗎?你以為你在公司做了那一大筆爛賬,把資金轉移到海外我就不知道?”

尹子默見蘇展顏這副模樣,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懼,不由一臉的驚駭,神色慌張地從地板上掙紮著跪了起來,雙手依然被鎖在管子上,求饒似的對著蘇展顏叫喊:“展顏,老婆,你聽我說,先幫我解開手銬,解開手銬……”

蘇展顏於是向他走來,可是並不是幫他解開手銬,而是手上清脆響亮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繼續咬牙切齒地狠聲說:“你真的好狠啊!要不是我命大,陰差陽錯跟水桃換了房間,我早被你殺死了!警察說房間窗下多了個可疑的腳印,我起初還不太願意相信,可私下透過關係調查,卻發現那些腳印跟你一隻舊鞋子的鞋印一模一樣,難怪警察說奇怪為什麼李叔悶死水桃後,還要再去掐他的脖子,原來你真的是下手了啊!”

尹子默一臉的慘白如死,終於是沉不住氣了,身子在甲板上一陣激烈掙紮,口裏哭叫著高聲大喊:“展顏!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我錯了!我錯了!老婆,對不起!對不起!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啊!”

尹子默叫到最後便徹底變成哭腔了,然而蘇展顏卻對他的叫喊完成不顧不理,徑直轉過身去腳踩著船板“砰砰砰”下了船艙,等到重新上來到甲板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白光霍霍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