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泰聽法醫這麼說,立即蹲下身子觀察易水桃的脖頸,果然見其皮膚上有輕微的烏青,心裏不禁更加堅定了剛才的想法。
這是謀殺!如果跳崖自殺,屍體應該被衝到沙灘上來,而不可能飄蕩到離沙灘幾千米的小礁島上去。屍體出現在小礁島上的可能性就是,凶手就是今天下午登上遊艇出海中的人,預計今天會出海,昨晚殺死易水桃後,把屍體綁在遊艇船底下,等到今天船到達小礁島,再入水把屍體解下來,隻要屍體不被人發現,易水桃就成了失蹤人口。
商貴名流,平日裏衣冠楚楚,風采迷人,暗地裏仇怨紛爭,勾心鬥角,沒什麼事不敢做出來。想是這麼想,馬泰心裏還是不太確定,詳細證據還需屍體解剖後再說。
但是第一現場在哪裏呢?馬泰問身旁一個刑警:“死者身上穿的是睡衣,她昨晚換下的隨身衣裳有沒有找到?”
刑警回答說:“剛才問了別墅的李媽,她說易水桃的衣裳在二樓別墅主人的房間裏。”
“別墅的主人?”馬泰不由好奇問。
“是蘇展顏,五江實業集團的繼承人,她是死者的表姐,她說她昨晚喝醉了酒,錯進了易水桃的房間,易水桃從外麵回來後,有可能去她房間睡了。”那刑警解釋說。
馬泰聽完皺了一下眉頭,沉思了一會,然後說:“帶我去看看。”剛走了兩步,叫過來另一個刑警,吩咐說,“叫人入水檢查一下遊艇的船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與死者身上有關的信息。”
別墅大廳的沙發上坐著今天出海的眾人,大家精神低落,眼色哀傷。特別是劉炫明,看得出眉宇間隱忍著莫大的痛苦,蘇展顏則連聲哭泣落淚,畢竟是親人,感情非同一般。
誰也想象不到,昨天還散發著青春氣息的一個美麗尤物,今天就變成了一具死氣沉沉浮腫醜陋的屍體。人生真的是變幻無常,讓人防不勝防。
馬泰眼睛逐一從沙發上的六個人掃去,然後向正在哭泣的蘇展顏說:“蘇小姐,為了辦案的需要,我們想查看一下易小姐昨晚用過的房間。”
蘇展顏眼角掛淚抬起頭來,並不說話,隻是抬起手,作了個請便的手勢後再次低下頭低泣。李媽於是帶著馬泰等人上了二樓,來到蘇展顏的房間。
房間在中午眾人出海後,已被下人們整理好了。馬泰看到這個情景,不由暗歎了一口氣,開口問李媽:“今天你們整理房間的時候,除了發現易小姐的衣裳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李媽想了一下,然後說:“易小姐的包包也在,還有,床頭上有一瓶安眠藥。”
“安眠藥?”馬泰怔了一些,然後繼續問,“你們收到哪裏去了?”
李媽走到床頭一邊的櫃台,打開一扇放置臨時藥品的櫃門,拿出一瓶安眠藥,說:“就是這瓶。“
馬泰接過安眠藥,打開瓶口,發現已經被用掉了半瓶,轉過身對身後的刑警說:“你打電話給張法醫,問他看能不能在屍體上檢驗出安眠藥來。”
那刑警隨即拿出手機打電話。馬泰舉眼往房間四處看去,隨後走到一扇窗前,打開窗,探頭往下方看去,隨即眼睛逐漸合小,再慢慢拉大,轉身吩咐刑警:“趕快叫人到樓下的地麵檢查一下,同時叫人來這房間裏采取指紋。”
那刑警應了聲:“是。”急忙轉身走了。馬泰再四處查看了一下房間,見再看不出什麼細節端倪來,不由離開了房間,來到眾人聚集的大廳裏,拿過之前眾人錄的口供,仔細再看了一遍。
馬泰看完資料,又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張法醫就來了電話,告訴馬泰屍體解剖後檢驗的結果。
“屍體確實有安眠藥的成分,但劑量不大,屬於正常服用量;死者舌頭僵硬,死前肺部呼吸困難,腦部缺氧,屬於窒息死亡,但脖頸間上的掐痕卻是在死者死亡後不久出現的,凶手應該是在死者服下安眠藥後,先用什麼東西悶死她,然後出於什麼原因,在死者身體未變冷之前,再用手掐她的脖子;另外,死亡時間確定為淩晨兩點十分左右,落水時間確定為三點左右。”
馬泰聽完法醫說完,心中更肯定了自己的推理。他拿著本子走到沙發上眾人身前,開門見山便直接說:“很遺憾地想告訴各位一個壞消息,經過我們的調查,易小姐的死因已經確定排除了自殺,而是他殺。現在,我想請各位告訴我,昨晚易小姐十一點鍾從露台走出去後到兩點之間這段時間,有誰見過她,在哪裏?另外,兩點到三點這段時間,你們身在哪裏?有誰可以證明?”
眾人聽馬泰這樣一說,不由皆一臉驚駭,彼此麵麵相覷,最後蘇展顏聲音哽咽不滿地說:“這麼說,你是懷疑是我們其中一個人殺死水桃囉,這簡直是胡扯!我們怎麼會有人想殺水桃。”
馬泰眉宇微皺,說了聲:“那未必,”然後目光望向劉炫明,繼續說,“劉先生,昨晚易小姐從露台出來前,有人說看到你跟她在一處陽台上好像在爭吵什麼,最後易小姐好像還哭了,請問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爭吵的內容是什麼嗎?”
劉炫明之前以為易水桃是因為自己而跳水自殺,心中異常自責悲痛,此時聽說易水桃乃是被人殺死,驚訝之外悲痛化為對凶手的恨怒,但麵對馬泰提問的問題,卻並不合作:“那是我們的私事,我可以保證,這與水桃被殺完成無關,我不想說。”
馬泰又皺了一下眉,深歎了一口氣,說:“那,你可以告訴我,兩點到三點的時候,你人在哪裏?”
劉炫明遲疑了一下,剛想說話,身旁的賈靜茹卻先開了口:“昨晚晚宴過後一點鍾,我們就睡了,一直到早上十點鍾,我們夫妻彼此可以作證。”
劉炫明聽賈靜茹這樣說,不由睜著眼睛看著她。馬泰把他的這一異樣看在眼裏,不由眼睛盯著賈靜茹:“哦,是嗎?”
賈靜茹眼看著馬泰,眼神堅定,口吻堅決地回了聲:“是的!”
馬泰於是眉頭又皺了一下,轉眼看向蘇展顏,說:“蘇小姐,那你呢?易小姐出了露台後,你有沒有再見過她?兩點到三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蘇展顏昨晚與張秋山一夜銷魂,哪能讓人知道,見馬泰一雙眼睛如鷹般嚴嚴盯著自己,不禁惱羞成怒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殺了我家水桃?我昨晚喝醉酒錯進了水桃的房間,一睡到天亮,沒有人可以作證,那又怎樣?”
馬泰眼睛立即就閃過一道光,立即追問:“你怎麼會錯進了水桃的房間,就因為喝醉酒嗎?”
蘇展顏見他這麼問,不由更加氣急敗壞起來:“這房子我一個月也就隻來個一兩次,那三樓的格局設計又和二樓一模一樣,水桃的房間又和我的房間位置一樣,我喝醉酒,能保證不看錯嗎?”
馬泰見她這樣氣盛喧囂的,眉頭不禁越皺越深,最後趕緊換過對象問下一人。
張秋山,李文軒,安米三人也都沒有不在此證明,三人都表示晚宴喝酒醉了,回房就直接睡覺。最後馬泰又詢問了今天登上遊艇幫忙的三個別墅員工,李爾以及另外兩個女員工,三人也都表示昨晚自己在房間裏睡覺,並沒有發現別墅有什麼異動,各自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馬泰深吸了一口氣,從口供的記錄來看,除了劉炫明和賈靜茹彼此有不太可能成立的不在場證明外,另外七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這說明這九個人幾乎都有可能是凶手。馬泰眼睛又逐一向眼前各位掃去,想再問點什麼,這時一個刑警走了進來向馬泰報告說:“隊長,遊艇的船底下確實發現了一些女性的頭發和碎衣布屑,布屑的材質與死者身上所穿的衣服雷同,而頭發結果要等鑒定完畢後才能出來。”
馬泰聽完刑警報告完畢,心中對自己原先的推理更胸有成竹了,他麵向眼前今天登上遊艇的眾人,說:“我現在代表警方,懇請各位合作,在凶手未抓獲之前,希望各位暫時不要離開此地。”
眾人麵對馬泰的請求,一時都噤聲不語,彼此各看了一下身旁的其他人,最後蘇展顏才顫聲說:“這麼說,凶手真的是在我們這些人當中了?”
馬泰眼前精炯看著她,回答:“隻有這個可能!”
這時,隻見大廳走進來一個體型高大的中年男子,那人一進門就大聲喊:“怎麼回事,家裏都是警察。”
蘇展顏一見那人,身子立即迎了上去,聲音淒弱的叫了聲:“老公!”
尹子默一見蘇展顏,身子立即驚住了兩三秒,眼神十足驚慌,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才順勢把身子向他撲過來的蘇展顏摟在懷裏,手撫摸著她的後背,聲音有些顫抖地再次問道:“怎,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這一異樣反應,不僅馬泰看在眼裏,連抱在他懷裏的蘇展顏都微感詫異,但她並沒多想,隻是繼續低聲泣道:“水桃她,她死了?”
“什麼?水桃死了?”尹子默雙手瞬間抓住了蘇展顏的肩膀,推開她大聲問,滿臉的驚駭,最後眼睛往大廳的眾人看去,回答他的卻是滿堂的沉默。
5
馬泰走後,大家依然圍坐在大廳裏,彼此低著頭精神不振。劉炫明起身站在窗前,眼睛憂鬱看著窗外景色,一臉的陰沉。賈靜茹見此,心裏不禁更加擔憂起來,眼眸中凝結著一股哀愁。
她的這種哀愁更加升華了她的古典美,這讓剛才一直在一旁盯看著她的李文軒更是不舍得眨眼睛。賈靜茹發現李文軒輕浮的眼光,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怒氣,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起身向劉炫明走去。
李文軒這時卻也站起身來,假裝不經意地經過她身旁,卻迅速往她手裏塞了一張紙條,並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撒謊,劉炫明昨晚根本沒有和你在一起。”
賈靜茹“啊”地失驚吟叫一聲,手上的咖啡滑落墜地,瞬間摔成粉碎。賈靜茹怔了一下立時回過神來,看著望著她的眾人,說了一句:“不小心失了手。”
李媽立即過來收拾,賈靜茹側眼見李文軒踱步離開大廳,不由立即借故清理衣服,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賈靜茹進了洗手間,立即展開小紙條,隻見裏麵寫著:“今晚來我房間,我告訴你我昨晚在過道看到了誰,還有……”
賈靜茹看完字條,身體立即癱靠在洗手間的牆壁上,眼睛淚光泛動。
深夜一點多鍾,海空月明星稀。房間裏賈靜茹見劉炫明沉沉睡去,睜著眼睛在沉思了一會,最後輕輕下了床,悄悄出了房間。
過道走廊上空無一人,賈靜茹前後顧看了一眼,腳步輕盈穿過走道,來到李文軒的房門前。她再次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無奈舉手,往房門上扣了扣。
李文軒隨之打開門來,他穿著一件長身睡衣,身前衣帶鬆動,落出了他的整個的前胸。賈靜茹見他這副模樣,不由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李文軒嘴角浮笑看著她,說了聲:“怎麼?不進來。”
賈靜茹臉上雖怒,但想了想,最終還是無言低頭走進了房間。李文軒讓過賈靜茹,嘴角再次浮現一絲得意的笑,探出頭來往過道左右兩側看了看,隨即穩穩關上了房門。
次日時近中午,劉炫明與賈靜茹一同下了樓來,劉炫明見賈靜茹聲色疲倦,眼袋浮腫,不由關心問:“怎麼?昨晚睡不好?”賈靜茹心虛,眼神有些慌亂,最後機警反而出聲怨道:“這種時候,怎麼能睡得著?”
這下劉炫明心中反而慚愧了起來,他這兩天太累了,昨天頭一挨枕頭,立即一睡到天亮。
兩人下了樓,客廳裏蘇展顏夫婦和張秋山已經在用餐,畢竟易水桃剛死了一天,大家依然精神低落,胃口不佳。劉炫明與賈靜茹向各位問候入座,劉炫明見昨天剛到的尹子默眉目憂沉,一直低頭不語,便也不再搭話。兩人剛坐下不久,安米隨著也下了樓來。
就差了一個李文軒,許久不見下來,大家似乎並不關心,最後倒是劉炫明開了口:“怎麼還不見李公子下來,會不會又出什麼事了?”
他這麼一說,麵前幾人不禁都怔了一下,眼神皆有些不快地看著他。賈靜茹一直低著頭,手拿著湯勺喝湯,沉默不語。
蘇展顏聲音有氣無力般地吩咐身後的一個女員工:“去問問李公子,問他要不要下來吃早餐。”
女員工上樓不久,尖叫聲就傳了過來。大家驚愣了一下,全都定住了身子,蘇展顏手上的湯勺當場滑落在桌麵上,彈出了一聲脆響震人心弦的響聲。大家被這響聲震醒,立即紛紛往二樓跑去。
女員工癱坐在李文軒的房門前,嚇傻了一般張大著嘴巴手指著房門裏的方向,半天說不出話來。
尹子默第一個衝進了房門,看著房間裏的情景,不禁眉頭緊緊皺起。隻見李文軒赤身裸體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全身皮膚蒼白一片死色,張著嘴巴眼睛渾濁地看著天花板,脖子上的刀口殷紅一片,令人觸目驚心。血流滿了整個的床麵,李文軒的屍體仿佛浮在一麵血紅色的小湖上一般,血紅色的湖水漫溢出床岸,此時正一點一滴,滴滴有聲地落在房間的地板上。
緊隨而來的幾人看著這一幕殘忍的血色,不禁都一陣麵色慘白,蘇展顏雙腳發軟,用手扶住了門沿,賈靜茹更是失驚過度,當場倒入了丈夫劉炫明的懷中。
6
馬泰看著眼前房間的這一幕,額上眉頭幾分擰成了一團疙瘩。看來案情更加複雜了。昨天不知是誰已經把易水桃的死訊泄露出來,弄得他今天一早出門就被一大批媒體記者前追後堵團團圍住,搞得他焦頭爛額,如今又死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富二代”,他這次破案,真可謂是全國矚目了。
馬泰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頭腦思維冷靜下來。房間裏的警員在仔細地提取各種蛛絲馬跡,最後一個警員來報告:“隊長,死亡時間確定下來了,是淩晨三點左右,死者死亡之前,似乎剛經過一場性交,另外,我們在房間各處都發現了一種可疑的指紋,經過鑒定,是賈靜茹的。”
馬泰聽完不禁身體怔了一下急忙問道:“什麼?賈靜茹?”
那刑警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再次確定:“是的,是賈靜茹。”
馬泰不禁眉頭又皺了起來,用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看來,這些人暗中的關係,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馬泰風行雷厲般地下了樓,來到坐在大廳裏各個麵色惶恐的眾人之間。馬泰眼睛嚴厲望向賈靜茹,開門見山便直接道:“劉夫人,你可否解釋一下,李文軒的房間裏,為什麼會有你的指紋?你昨晚淩晨兩點到三點之間,有沒有去過李文軒的房裏。”
賈靜茹一聽,臉上刷地一下毫無血色,眼睛定定地看著馬泰,半天說不出話來。劉炫明卻在旁邊一怒而起,對著馬泰大聲罵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妻子昨晚整晚都跟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去李文軒的房間?”
馬泰卻對他的指責無動於衷,一雙眼睛犀利依然直直地看著賈靜茹,與賈靜茹那雙惶恐不安的眼睛對峙。很快地賈靜茹終於敗下陣來,嚶然一聲雙手掩麵痛聲哭泣。
劉炫明轉過頭來看她,臉色疑惑不安,聲音有些顫抖:“靜茹……你,你……”
“對不起!炫明!對不起……”賈靜茹依然雙手遮麵,嘴裏一連疊的對不起,最後終於承認,“我是去了他的房間,但我並沒有殺死他,人不是我殺的……”
馬泰一聽,眉頭又一次糾愁皺起。劉炫明一聽,身子卻仿佛被一個猛雷劈中一般搖晃了幾下,屁股重重坐回到沙發上,愣了半天,才回過頭來不能理解地看著身旁的賈靜茹,似乎喃喃自語般地說:“靜茹,你,你為什麼要去他的房間啊……你是不是在恨我……”
賈靜茹一聽,立即從雙手中抬起臉來,淚雨如花,連連搖著頭否認道:“不,不是,我不恨你,是他威脅我,他說他看到……”賈靜茹說到這裏,身體突然怔了一下,嘴角剛要脫口而出的話也戛然而止,她突然眼睛直直地看著劉炫明,神色隱忍痛苦,最後她轉過了臉來,麵對著馬泰,聲音變得絕望平淡,竟說了聲,“是我殺了李文軒……”
她這麼一言,滿廳之人立即一陣驚駭,紛紛眼神驚然地看著她。馬泰眉頭微皺,身子立即湊上前去,出聲問:“你為什麼要殺他?”
賈靜茹看了一眼身旁的劉炫明,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說:“他手上有一些我以前跟另一個男藝人私底下的照片,那些照片一旦被八卦雜誌知道,炫明的前途和我們的婚姻,肯定會大受打擊,他用那些照片要挾我,易水桃也用那些照片要挾我,他們兩人都是我殺死的……”
馬泰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突然欺身上來,對著賈靜茹口吻堅決說道:“劉夫人,你在說謊。”賈靜茹一聽立即抬起頭,雙眼驚詫地看著馬泰。
馬泰繼續說:“如果你說你殺了李文軒,我倒是可能相信,但你說你殺了易水桃,我倒是有很多疑問,你可否說一下,你是怎麼將易水桃的屍體搬運出別墅的嗎?”
賈靜茹這時神色就慌張了起來,眼神左右閃爍,一時間啞口無言。馬泰見此輕笑了一下說:“你連易水桃的屍體是怎麼搬運出別墅的都不知道,常理下怎麼可以說人是你殺的呢?讓我來告訴你吧,經過我們對現場一些犯罪痕跡的分析,易水桃的屍體是凶手通過房間左側的窗口用繩子掉下去後,背動屍體步行三百多米到停放遊艇的海岸,再入水將屍體綁在船底下的。這一連串的動作是一個極累人的過程,憑你這樣的體質,我認為很難做到。另外,房間左側窗口下花園的泥土上有凶手的鞋印,根據我們專門研究罪犯鞋印的專家鑒定,凶手一定是個男人。你現在說是你殺了易水桃,是在掩護誰呢?”馬泰說著,意有所指的眼睛往向劉炫明。
賈靜茹聽著馬泰這樣證據確鑿條理清晰娓娓道來,再次一陣啞口無言,神情慌忙無措。身旁劉炫明看著她的樣子,突然猛地醒悟,雙手扳過賈靜茹的肩膀急忙問:“靜茹,難道,你以為是我殺了易水桃?”
賈靜茹雙眼驚然看著他,遲疑著道:“難,難道不是……”
劉炫目連連搖頭:“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賈靜茹一下子就更加驚詫莫名了:“那,那……”
馬泰這時眉頭漸漸舒展開了,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劉先生,事到如今,你就把當天易水桃在陽台上跟你爭吵的內容,和你昨天淩晨兩點左右的行蹤,說出來吧。”
劉炫明眼看了一下馬泰,再看了一眼廳上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賈靜茹臉上,深歎了一口氣後說:“好吧。其實,這事都怪我,水桃雖然脾氣嬌蠻,但是個好女孩,是我害了她,也害了靜茹。靜茹與另外一個男藝人的事,其實我是知道,隻是我們複合後,我選擇假裝不知道而已,但我不知道還有那樣的照片存在。那天易水桃找到我,要求我跟靜茹分手,我拒絕了,她又哭又鬧,最後就拿出那些照片來要挾我,說如果我不跟靜茹分開,她就把照片提供給媒體,我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個巴掌,她就跑開了,當時靜茹出露台出來找我,也看到了這一幕。那天晚上,我和靜茹回房睡下後,我根本沒法睡著……”劉炫明說到這裏,目光望向賈靜茹,繼續說,“我心情很壞,當時靜茹睡過去了,於是我就自個下床出了房,想找一個有風的地方抽抽煙。當時差不多是一點多,我重新回到了露台上,連續抽了幾根煙,心裏想著自己的不是,心情漸漸好了點。最後我想水桃其實心地並不壞,或許再跟她好好講一講,她或許能理解,於是我走到三樓易水桃的房間……”
劉炫明這時停頓了一下,眼睛不由瞥了一下眼前的蘇展顏和張秋山,蘇展顏立即假裝不經意地轉過頭去。劉炫明便繼續說:“當時我並不知道展顏和水桃換了房間,於是我看到房間裏睡的是展顏後,並不知道水桃睡在哪個房間,於是就有些鬱悶地重新回到露台,吹著海風又抽了幾根煙,然後我就回到了二樓,當時差不多是兩點左右吧。在進房門之前,我聽見有人開門出來,我轉頭看去,發現是李文軒,於是就有些失望的進房關上了門,現在想,當時他應該也看到我了吧。一切就這樣。”
劉炫明說完,不由伸出一隻手來,將賈靜茹擱在他大腿上的一隻手緊緊握住。馬泰聽此眼上眉頭再次一陣擰緊,眼神虛空陷入了沉思。
這時賈靜茹卻又看了一眼麵前眾人,開口說道:“其實當時炫明出了房間,我並沒有睡著,看到他和易水桃的爭吵,我當晚心情一直很不好,炫明走後,我翻看了他的外套,並發現了那些照片。我當場幾乎暈了過去,後來一直等到兩點多炫明才回來,易水桃的屍體被發現且警方判定為謀殺後,我便一直以為是炫明為了我的原因殺了易水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