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雨蓮塘,江上泛舟。青崖白日,落雨孤鴻。行至岸上,江畔生風,世間一蜉蝣;暗巷客稀,草木不驚,問客者驚鴻。
白衣附暗紋,玉笛掛腰懸。手握油紙傘,足立山水間。蔽者不識春,行者已惘然。君子誰家客?問者不得見。驚起而長嗟,此地尋無憂。
祥雲瑞鶴,尋不見,景林深色處;餘音繞梁,笛音入耳,月照應不鳴。戰者止戈,傘下現,驚世駭人容。
“佛曰:不可視。”
殘竹玉損,東風敗荷。山賊作亂,俠者肝膽。日照當頭,來人不見,鹿鳴溪水闊。血遍蓮河,何時得見,昔日春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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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瀲灩,落水無情。
一孩童於船上捕魚,手法熟稔。待鯰魚將行岸上,將魚叉快速插入其頭部,再放入身側的魚簍蓋好,晚餐便算有了著落。
正午的太陽,仍顯得有些毒辣。少年輕輕擦拭著額頭的細汗,隨著他的動作,帽簷下的真容,也隨之顯現。
細長的眉眼,讓少年整個人看起來都略顯柔和。淡色的薄唇,因著陽光的照耀,咧出幹紋。盡管捕魚有些累,但少年的眼神,依舊透露著從容。
“嫋嫋喜歡的人就是他,看著也不怎麼樣啊?”
說話的是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小孩,長得有點胖,臉頰肉嘟嘟的,圓圓的眼神中帶著些不以為意和氣惱,或許還有一絲他都未曾察覺的驚豔。
他名叫孫順,是漁水村的孩子頭,目前正在追求村長的孫女孫嫋嫋。前幾天聽自己的小跟班李琛說嫋嫋最近對俞子生很上心,便起了心思來看看。不過是外麵撿回來的野種,憑什麼得到嫋嫋的喜歡?
“孫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夫子可說了明天要抽查咱們《三字經》的背誦情況的。”
小個子的男生,表達著自己想要回去的意願。畢竟他隻是奉命稟告孫嫋嫋的感情狀況而已,可不想事後被村長發現,罰去打掃亂葬崗。
“呔,李琛,你還是不是朋友?孫哥有難,你怎麼淨想著逃跑?”
說話有點大聲的是李玟,性子大大咧咧的,最討厭像李琛這樣的膽小鬼。但因為兩人是同鄉,母親又讓自己照看著他點,所以兩人很是不對眼。
“哼,瞧把你能耐的?你要是敢,鄰村的陳哥來找事的時候,你怎麼不出去伸張?就會窩裏橫!”
李琛被這麼說,也有點不高興。雖然孫哥不幹正事,但對他們還不錯,自己也一直記在心裏。也就這李玟,一天天吃了火折子似的,沒事找事。
孫順見這倆蠢貨,聲音一個比一個大,隻覺得當時自己被打,完全是因為這兩個豬隊友給暴露的。見俞子生望向這邊,也沒了欺負他的興致,掙紮著站了起來。
“行了,兩個蠢貨,有什麼好吵的?是朋友,就給我閉嘴,被發現了都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見兩人一溜煙跑沒影了。再回頭,就見俞子生盯著自己這邊看,孫順也隻能壓著性子走過去。
“聽見了?以後離嫋嫋遠一點。”
放下狠話,見俞子生點了頭,孫順也趕忙一溜煙的跑了。不得不說,這野種的眼神真不是蓋的,跟死人一樣的眼睛,讓人看了怪害怕的。
俞子生在捕魚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孫順的氣息。但是他對這位同齡人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心。等他收拾好準備走時,這位小老大正忙著教育自己的跟班。眼看著他的屬下皆棄他而去,俞子生也隻是客氣的點頭,算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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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予我,再剝奪,這便是你。你以為的憐憫,不過是可笑的牢籠。你的虛偽,早在事件之初,便已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