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在門口轉悠了半天,也沒能進得了付府的大門。最後,還是一個收了他很多門包的門子,好心告訴他說:“江大人,你不用折騰了。我家大人已經吩咐下人,不再準備少爺的婚事了。家裏現在隻是準備小少爺的後事。看起來,我家大人已經不準備給小少爺衝喜了。”
江山渾渾噩噩地離開付府,找了一個茶館,泡了一壺茶,腦子才開始有些清醒。他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因為沒有及時送庚貼,被人撬了牆角。付慶祥另選他人給兒子衝喜。他一路上都在算計,怎麼樣把桃子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地,好讓付慶祥不要放棄桃子。可要是付慶祥根本,就不給兒子娶媳婦了。那麼,就算是桃子古往今來,最好的女人也沒用了。
江山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裏,小張氏就開始催他,說:“山兒,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妹妹的庚貼,今天就能寫好了。你還不趕快去道觀,把它拿回來。”江山被小張氏一催,想起來,要不是張氏把庚貼弄丟了。他早就跟付慶祥下換了庚貼,寫了婚書了,付慶祥哪有那麼容易反悔的。
江山怒氣衝衝地對小張氏說:“催,催,催,你現在有什麼好催的。你跟奶兩個人在家,連個庚貼都看不住。現在就算是,庚貼拿回來也沒用了。桃子當不上知府家的少夫人了。”小張氏半晌才反映過來,江山在說什麼。
她利聲尖叫道:“付大人反悔了?他那麼大的官,怎麼能說話不算數。我們不就是庚貼,晚送了兩天嗎?山兒,你快說,是讓誰占了便宜,我去找她。誰那麼不要臉,趁著我們晚送兩天庚貼,就搶了的我的女婿。她家女兒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在這件事兒上,小張氏和江山的腦回路,驚人的相似。江山冷著臉,對小張氏說:“娘,是付大人後悔了,不想給兒子娶媳婦衝喜了。”小張氏的聲音依然尖利。她叫著:“這不可能。姓付的難道不想要兒子的命了?”江山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衝喜就能救命,這是什麼神邏輯。
江山當初聽說,付慶祥給兒子找衝喜媳婦時,他還在心中笑話過付慶祥。隻不過,這事兒他能利用上,江山也就表現得,相信衝喜的用處了。小張氏對兒子的心思,還有猜到一點。她對江山說:“山兒,我知道你不相信這些。那個付大人也未必相信。可他兒子都快死了,有一條路可走,怎麼也要試試。要不,以後可是要後悔的。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放棄給兒子衝喜的。”
小張氏就算笨了一些,也是當母親的。她這句話點醒了江山。江山第二天又往大興府跑了一趟。在大興府衙的門口,他又花了不少錢,終於打聽到,當天桔子和周在田去過大興府。告訴他的那名衙役不認識桔子,他隻認識周在田。但是,能讓周在田領著,到大興府衙找人的,隻能是剛回來的桔子了。
江山隻覺得,桔子不僅斬斷了他的前程,也斬斷了他的生路。但是桔子現在有錢有勢,早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了。他回到沿山村,喝了一個酩酊大醉。這時,全家人都知道,桃子的婚事出了變故。他回來的時候,江德財和江常順都在家。大家知道他是去府城打聽情況去了。
見他回來,就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山卻什麼都不肯說,隻是一個勁地喝酒。江德財見他喝得實在不像樣,才讓江常順把他手中的酒杯搶下來,罵道:“山兒,你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現在怎麼經不得一點事兒?桃子的婚事有了變故,咱們想辦法解決就是了。桃子也不是非要嫁到付家不可。你現在光喝酒,什麼都不說,能解決什麼問題。你可真讓爺失望。”
江山哭道:“爺,山兒以後不能給你盡孝了。江桔子是要把我往死裏整呀。咱們江家大房的人,桔子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她是恨上我們了。”江德財不解地說:“桔子才回來沒幾天,怎麼又惹著你了?咱們現在說的是桃子的婚事。你先別拉扯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