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彩現在剛服侍桔子洗了一個澡,這會兒正站在她身後,幫她擦頭發。她賣了一個關子,等了一會兒,見桔子不回答她,就接著往下說:“那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一身黑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這麼一會兒,我就想不起,他的臉是什麼樣子了。他拿了小姐的那個蝴蝶玉釵,說是小姐找我,我隻好跟著他走。可是剛一轉進小巷,他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就站在咱自己的屋子裏了。小姐,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神奇的人呀?”
桔子這會兒已經不再燥熱,放鬆下來,卻覺得全身發軟,還有些發冷。她淡淡地對丁彩說:“不該問的,你就別問,哪個做丫環的像你這樣多嘴。”丁彩愣了一下,桔子語氣雖然淡,說得卻是她很少對丫環說的重話。她想起那個黑衣人凶巴巴地催她給桔子找齊內外穿的衣服,就帶著飛奔到池塘邊,實在是忍耐不住好奇心,就小心奕奕地問:“那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小姐怎麼會在池塘裏泡著?”
桔子的口氣依然很淡,說:“這也不是你能問的。難道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你還是先把初雨給我叫進來。”丁彩跟了桔子這些年,已經對她非常熟悉了。她聽得出桔子的語氣雖然平淡,心裏卻已經很憤怒了。她也顧不上說她的丁彩曆險記了,忙出去找初雨。
她隻是一邊走,一邊還在心時納悶:“這好奇心跟貓有什麼關係?”自家小姐的嘴裏總喜歡冒出幾句奇怪的話,但就這句最莫名其妙了。隻是她能感覺到桔子隱忍的怒火,她不敢再說。就決定隻當沒聽見這句話。初雨跟了桔子之後,也提了位份,算是一個大丫環了。她是和丁彩住一間屋的。
丁彩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房間裏發呆。丁彩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她聽丁彩說:桔子找她。也不說話,起身就往院子外麵走。丁彩快走了幾步,才叫住她說:“初雨,你怎麼了?小姐在屋子裏呢,你要去哪裏?”初雨大吃一驚說:“小姐回來了?”
丁彩見初雨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太高興地說:“小姐不回來,還能去哪兒?你這是怎麼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是這麼侍候小姐的?”初雨臉漲的通紅,喃喃地說:“我以為小姐在夫人那裏。”丁彩疑惑地看了初雨兩眼,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桔子極少在這個時候,去見穆夫人,初雨不會不知道。
初雨被丁彩看得更是驚慌,說了句:“小姐還等著呢。”就匆忙地走進桔子的房間。桔子見初雨進來,盯著她看了半天,才問:“初雨,你雖然是定遠侯府的奴才。但我自問沒有虧待過你,你居然跟別人一起陷害我。說吧,是誰指使你的?”丁彩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小姐,我冤枉啊。我不是有心害小姐的。我隻是,隻是,在路上崴了腳,走得慢了,才沒有及時把裙子給小姐送去。”
桔子點頭說:“崴了腳啊,做丫環的腿腳要是不好,可沒有什麼前途。我就讓丁彩去請個郎中來給你看看,可別落下什麼後患。”初雨忙說:“不用,不用。我剛剛疼了一會兒,現在已經不疼了,不礙事的。”桔子雖然很想在初雨這裏打開個突破口,但她現在隻覺得全身發冷,頭昏腦漲的。她知道自己多半著了涼,也沒心思聽初雨找借口了。
她對丁彩說:“你去找根繩子把她綁起來,先扔到邊上小屋去,也免得我們初雨姑娘一不小心,又傷到哪裏。然後,你再去找一下多銀哥哥,讓他給我請個郎中。”她現在一點都不相信,定遠侯府的人。好在李多銀前兩年,就把煤餅鋪子開進了京城,他現在是長寧鎮和京城兩頭跑,這幾天正在京城。
丁彩驚訝地看了初雨一眼,就到小廚房找了兩根粗繩,先把初雨的兩隻手綁在背後,又讓初雨自己走到邊上的小屋,再把她的雙腳也綁起來。初雨並不反抗,由著丁彩折騰她。桔子現在出現在自己的院子裏,她就知道穆夫人的籌劃多半落了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失望。自己跟了桔子這麼多年,原本也把她當成自家主人了。可惜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穆夫人手裏,就隻能聽穆夫人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