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玉晨侍候了定遠侯夫人這麼多年,對她的心思也算是清楚。她淡淡地說:“軒表哥這次立了大功,多半會以軍功封侯。穆家一門雙侯,算是富貴之極。江姑娘就算是不嫁給表哥,她的夫家多半也抵不過穆家的權勢。”
定遠侯夫人打了個冷戰。秦王喜歡桔子。要是桔子嫁給穆佑軒,那就是給穆佑軒招禍。穆佑軒已經有功高不賞之閑,要是再搶了未來皇上心愛的人,穆佑軒隻怕落不下什麼好下場。要是桔子不嫁給穆佑軒,無論夫家是誰,隻要穆佑軒有心,都能把她弄到手。最後,照樣得罪了秦王。還不如,現在就把桔子找包送給秦王,斷了穆佑軒的念頭,也算是去了穆府的禍根。
至於穆清兒那裏,她是秦王正妻,將來有可以就是皇後,這容人的氣度是不可缺少的。她要對付不了個把寵妃寵妾的,還不如盡早收斂一些,隻占穩了自己嫡妻嫡子的地位,秦王也不會輕易動她的。
定遠侯夫人下了決心,就跟房玉晨細細地計議了一番,各自回去準備,就等著秦王上門來了。秦王兩天後,果然來看穆佑軒,他跟穆佑軒自幼相交,也是極好的朋友。隻是現在兩個人分開三四年,再次見麵,卻有些隔閡了。皇上雖然還沒下旨,但秦王的儲位已定,兩個人有了君臣名分,就不像以前那樣說話隨便了。
秦王坐了沒多久,就提出要去拜望定遠侯夫人。他是穆府女婿,來定遠侯府原本就應該給定遠侯夫妻問安的。隻是秦王身份不一般,這個時代是先講君臣之分,再講家族禮儀的。所以,他要是不自己提出來,是可以不見定遠侯夫人的。現在,他要守晚輩之禮,穆佑軒自然高興,就先派了丫環去通報。他自己陪著秦王來見穆夫人。
兩個人剛要出門,就見有小廝急匆匆地來找穆佑軒,說是桔子陪世子夫人出門上香,在城外山路上馬驚了,桔子受了傷,驚馬又跑了,世子夫人不知道怎麼辦好,托人來府裏報信,請穆佑軒趕快過去。穆佑軒是知道世子夫人今天去城外上香的,但是他沒聽說桔子跟著一起去。
隻是今天秦王來的早,他還沒來得及去見桔子。他並不知道桔子是不是在府裏。他聽說桔子在城外受了傷,又沒了馬車,無法進城,心裏就有些發慌。他忙對秦王說:“殿下,我大嫂出城進香驚了馬,還傷了人。我得趕快去看看,就不能陪你去見我母親了。”
他和桔子的事情還沒有公開,也就不願意在秦王麵前提起,傷的人就是桔子。秦王雖然覺得事情過於湊巧,但也沒有多想什麼。他要跟定遠侯夫人談桔子的事兒,倒也不太願意穆佑軒在旁邊聽著。他對穆佑軒說:“你大哥前幾天,剛得了去晉省查看水情的差事,這才走了沒幾天,他的夫人兒子就出了這樣的事兒。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我可是你母親的半子,見嶽母大人哪需要你陪著?”
穆佑軒點了點頭,就匆匆忙忙叫了四五個護衛一起往城外趕過去。秦王等穆佑軒走後,就讓小丫環引著,往定遠侯府的後院走。走了沒多久,他就停下了腳步。他對定遠侯府的格局也算熟悉,已經發現,這不是去定遠侯夫人的院子的路。引路的小丫環見秦王停了下來,就輕聲對秦王說:“秦王殿下,我家夫人正等著你呢。”
秦王冷冷地看著那個小丫環說:“這不是去定遠侯夫人院子的路。你想帶我去哪裏?”小丫環低著頭,半晌才說:“是我家小姐想先見見殿下。”秦王想了一想,不明白自己跟定遠侯府的小姐又能扯上什麼關係,就問:“你叫什麼名字?”小丫環小聲地說:“小婢叫螺兒,前兩天還在蘭芳亭見過秦王殿下。”秦王一愣,仔細看了看這個丫環,依稀還記得,她就是當時站在房玉晨後麵的丫環。
秦王對房玉晨並無多少惡感,但也看得出房玉晨是個心大的。他也不認為,房玉晨能幫到他。他不願意在房玉晨這裏耽誤時間,就對螺兒說:“我不方便見你家小姐。你還是帶我去見定遠侯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