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挽歌(1 / 3)

終章挽歌

聖城貝爾斯,三十年前。

彩色的壁畫雕刻著神的奇跡,穹頂之下,四代聖騎,講師,九指蟲紋師,血舞,四人單膝下跪,尊敬的迎接主教的到來。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布滿皺紋的麵容說出了時間的久遠,但那雙清澈的眼睛卻是充滿生機,看起來不像這一個年紀的老人該有的眼神。

事實上,主教已經一百零三歲。

主教慈祥,陽光穿過彩色玻璃落在老人的身後,逆光帶來的朦朧,讓主教顯得如此神聖。

主教坐在那張冷冰冰的鐵座上,揮了揮手,表示四人起身。

四人紛紛站了起來,目光堅毅。

“我找你們來,也許你們已經猜到了吧。”主教的聲音顯得低沉而渾厚,很有磁性:“——母親的躁動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我想讓你們毀掉這一顆黑暗的聖物。”

聖騎看著主教:“內廷會同意嗎?畢竟,正是因為母親的存在,教會才有今日的輝煌。”

主教搖搖頭,露出苦笑:“內廷?那早已是腐朽的地獄,那裏隻有一個個被誘惑的惡魔而已。”說到這裏,主教的苦笑漸漸消淡,出現的,是最初的那種平靜:“——母親是教會千年以前的罪孽,現在,應該是結束這一切過錯的時候了。”

“主教的意思是——創造又一個聖子?”

主教點點頭,然後,目光落在血舞身上。這個時候的血舞,她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一旁的講師注意到了主教的目光——他發現自己果然沒有想錯,主教的確是打算將天賦最高的血舞訓練為下一個聖子。

他有些擔心,之前已經失敗了四次,造就了四個可怕的魔王,雖然何明(九指蟲紋師)接觸了神的領域,東流學院也研發出了冰封之術,但這也未必能夠保證這一次的聖子就能成功。

講師想說點什麼,一旁的就指蟲紋師卻阻止了他。他緊盯著講師,認真的眼神在告訴講師,如果他此時有了懷疑和猶豫,主教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

————主教既然做出了結束教會的決心,就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個艱難的選擇。

講師應該是看懂了九指蟲紋師眼神中的意思,猶豫再三,最終選擇了沉默。

“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現在的每一個選擇,都改變著自身的未來。”主教看著四人,靜靜的說:“我應該讓你們明白,如果失敗,我不會承認任何東西,隻會根據法則行事。”主教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成功,自然皆大歡喜,如果失敗,他不會讓他們活下去。

四人看到了主教的堅決。

他們並不後悔或害怕,因為他們相信主教的正義。

然後,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因為血舞的失敗,聖子到底是轉變成了魔王。

雖然聖騎成功的冰封了血舞,但最終,主教還是決定消滅一切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他要保證自己的位置,雖然手段黑暗,但這是最為有效的保護。

隻有這樣,母親才不會徹底落入內廷那些人的手上。

當初決定殺死所有鑄造天空之牢的蟲紋師,其實就是為了更加合理的殺死九指蟲紋師。

至於講師,因為他當時並未到場,倒是僥幸的活了下來。之後,隱姓埋名,成了東流學院的一個不起眼的講師。

當時,四人都猜到了可能的結局,那個時候,聖騎還問過講師,說,如果這一次成了主教的替罪羊,他是不是會後悔。

那個時候,講師認為自己不會後悔,會為正義戰鬥到底。可真當聖騎和九指蟲紋師的死亡,還有血舞的隕落,他一下子退縮了。

這一次的退縮,讓他成功的活下來,同時也讓成了一個不被原諒的懦夫。

這或許有些可悲,因為活到最後,往往是這一種懦夫。

接下來,就過了三十年。

直到講師因為林亞晨的覺醒,被教會一同關進了天空之牢。

也是在那一天,講師這才發現,九指蟲紋師還活著。

而那個人,就是何叔。

講師有過欣喜,但又感到陌生。經過了三十年,何叔變了很多,講師感受到不是曾經的正義凜然,而是被黑暗折磨而扭曲的邪惡。

所以,當何叔想要他的惡魔圖騰,臨死的講師到底還是沒有同意。他最後的選擇還是他一手培養的林亞晨。

“……那個孩子……真的值得嗎?”當時,講師百思不得其解,認為講師寧願選擇林亞晨也不選擇自己,實在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