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愣愣的看著來人腳步輕緩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麵前。那人一身深青色的素雅道袍,手持雪白拂塵,一頭烏發被一條青色發帶挽起。緩步走來時,這人的氣質卓然不凡,仿佛一位真正的修道之人。隻是,這人的樣貌在林運看來,實在是過於的熟悉。以至於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下意識的摸上了手腕上,那隻金屬質地的時空引環。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這人長的實在是太像鍾幸博士,如果不是這兩人的氣質略有不同,他都快要懷疑是不是鍾幸那小子想親身嚐試一下時光機的穿梭功能,所以將自己也給傳送到這裏來了。
然而仔細想想,這怎麼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鍾幸身為主研究者,是不可能親自實施傳送實驗,將自己給送到平行世界。因為這搞得不好,一個不小心就再也回不來了。而且他不在主機室控製,若是發生了意外,也沒有人能及時的進行操作。所以,他隻能待在實驗室裏,時時觀察著他們這些體驗者。
而且鍾幸還有一個不會將自己傳送過來體驗的原因就是——這個人自己會害怕。也許是因為上一任主手研究時光機的科學家也姓鍾,而且那人就是由於自己親自體驗時光機的穿梭功能,然後將自己永遠的留在的過去,再也無法回來。所以這一點給接任者鍾幸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都不敢走進那個圓形機器的裏麵,而隻能招募體驗者,來進行時光機的實驗。或許那位上一任的研究時光機的科學家,是鍾幸的什麼親戚,他的離開給了他很大的打擊,所以他不會拿自己親自做實驗。
但這隻是林運自己的猜想。畢竟從他來研究所做體驗者,也就不到兩年的時間。雖然與鍾幸在年少時就相識了,但自大學畢業之後,他們幾乎也沒有再聯係過。如果不是兩年前,遠城研究所來他們大學招募體驗者,他也不會和鍾幸再次見麵,也不會知道這人如今已經成為研究時光機的科學家了。
時間會慢慢的改變很多人,就像曾經那個在小時候活潑而好動的鍾幸,在不到二十年的光陰中,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整日悶在實驗室,一整天也不會說一句話的鍾幸博士。他變的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就算林運費勁心思想要和他說話,一整天也得不到多少回應。
所以林運可以肯定,如今麵前的這個氣質不凡,仿佛滿身仙氣似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是鍾幸。畢竟那人在研究所整日裏不修邊幅,哪怕連頭發都長的過肩了,也不會想起來去理發的那種程度。所以說眼前這個不論穿著,還是形象都得體且幹淨的人,不可能是鍾大博士那位宅男。
想到此,時光機體驗者兼梁國朝陽大國師的林運,稍稍的在心裏鬆了口氣。
畢竟剛剛猛然出現一個熟悉的麵孔,而且還是如今掌握著他這個體驗者生死存亡的人,這如何能讓他不感到震驚呢。若是時光機那頭的實驗室出了什麼差錯,那他就別想著回去了。就像小學妹一樣,估計到時候他也要在這裏待著,苦苦找尋著回去的方法。但極有可能是一無所獲,到最後的下場就是在這裏蹉跎到死,也無法再回到自己原先的那個世界了。
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麼對魂穿過來的小學妹這樣的照顧。這不僅是因為她是自己同校的學妹,還是因為他對她這種遭遇,以及今後的那種無法預估的未來,有著莫大的同情。
因為小妧的這種情況太過於特殊,是用現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了的,所以她能回到他們那個世界的可能性幾乎是0。而他作為一個被研究所傳送過來的體驗者,尚且是能夠回去的。所以麵對同鄉的這種情況,他即便是幫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大忙,也會盡自己所能,該幫忙就幫忙。雖然不能找到方法可以幫助小妧回去,但保證她在這裏以後可以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也是一種幫助。
然而如今小學妹被歹人擄走,生死不明,他必須要將她救回來。就算拚上他這個朝陽大國師的名號,他也要拚了命的將她救回來。
想到此,林運抬目向緩緩走近的前任大國師看去。
那人此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見林運看向自己,他輕輕巧巧的一甩拂塵,抬手向他作了一揖道:“貧道見過朝陽大國師。”
他用的是十分謙卑的語氣,但林運聽著,卻莫名的感覺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