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懲罰(2 / 2)

不管怎麼說,整個梁國如今權力最大的人,是陛下。他若是要誰死,沒有人會活著。

想到此,林運抬手摸了摸臂彎處的拂塵,緩解了一下內心焦躁的情緒,道:“陛下這麼說,難道是想見一見微臣那個小徒弟嗎?”

他拋出這個疑問,隨後神色緊張的看向龍椅上那人,咽了口口水。

如果隻是見見,那還好說,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雖然不知道陛下今日突然提起這個,到底是有什麼目的,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主動出擊。

思慮之間,禦桌後的梁皇忽然輕聲的笑了一下。他隨之靠上身後的椅背,緩緩道:“知我者,滿朝之中莫過於國師。愛卿說的很對,朕確實想見一見你那個徒弟。”

殿中燃著淡淡的龍涎香,氣味厚重綿長。他頓了頓,道:“後日朕會在宮中設宴,款待代朕巡視民情的林丞相。愛卿到時赴宴,便帶著你那徒兒來吧。”

“微臣遵旨。”

林運站在殿中,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半張臉。他恭敬的朝皇帝行了一禮,退出了殿外。

門外日頭漸盛,他站在殿門前,抬頭眯眼瞧了一會兒,隨後輕輕的歎了口氣。

大國師內心滄桑,此時摸著手中的拂塵,感覺就像是在摸一塊烙鐵。

伴君如伴虎,像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兩日的楚王府中,上上下下湧現出一股祥和之氣。

府中下人們說說笑笑,每個人都不再像楚王在時那般拘謹恭敬。人人皆揚著笑臉做事,原本陰沉的王府,現如今反而添了一絲鮮活的生氣。

少女坐在長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滿湖的荷花,如今隻剩下一個個青灰的蓮蓬。它們散亂的分布在湖上,平白多添了一絲蕭涼的氣息。

鍾妧眨了眨眼,緩緩的打出了一個哈欠,似有些無聊。

不遠處走來兩個俏生生的小婢女,她們原本有說有笑的走在長廊內,然而忽然見到廊邊坐著的人,立馬挺直了腰,恭敬的齊齊朝她行禮。

對於少女是楚王府內定的女主人一事,滿府上下現如今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下人們見到她,無一例外的都會恭敬的行禮磕頭,不敢怠慢。

鍾妧對這種情況很無語,雖然勸阻了N多次,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聽進去她的話。以雲嬤嬤為首的那一幫人,整天滿王府的找她,讓她學習規矩禮儀,簡直煩不勝煩。

如果不是沒到時候,她都想跑了算了。

湖麵此刻的蕭涼場景,正是她內心真實的寫照。少女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垂著頭,似有些憂傷。

後方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她回頭,見一守衛在府門前的小將士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隨即撲通一聲的在她麵前跪了下來。來人恭敬的抱拳道:“啟稟姑娘,門外朝陽大國師求見,您是否要放他進來?”

“……”

聞言,鍾妧一時有些無語。

明明之前已經跟林運說過,如果沒事不要來找她,免得惹人過多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他似乎根本沒記住。

這才過去幾天?而且,他現在來能有什麼事?除了來這裏說一些廢話,她想不出他能來做什麼。

想到此,少女又不免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這些除了是蕭若詢造的孽,有一部分,還是林運故意知而不報的結果。如果他能早些說出楚王的意圖,她也不至於一時之間因為想不出對策,進退維穀的被困在這裏,日愁夜愁。

所以,既然做錯了事,若是不受到一點懲罰,便對不起她這幾天的“辛勞”。

與此同時,大國師還在楚王府門前,等待少女的接見。

他今日穿的格外精神,素白的祭祀道袍,連袖口都是用金線滾邊的,顯得人清冷又尊貴。

林運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於見到前去府中通報的小守衛,折返了回來,俊俏的臉上很快掛上了一絲笑。

他緩緩的走上前,道:“怎麼樣,本國師說的沒錯吧。你們未來的楚王妃娘娘,她本來就是本國的徒弟。被罵一頓的感覺怎麼樣,現在可以放我進了麼?”

來人一臉的誌得意滿,前去通報的小將士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回道:“抱歉國師大人,姑娘說她跟您並不相熟,所以以後請您不要再來了。”

林運聞言,將邁出的步子又給收了回來。他瞪大眼睛:“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