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似感慨良多。
屋內，大國師眼神飄忽不定的時不時的看看她，後背心冷汗直冒。他訕訕的摸了下鼻子，附和道：“是挺慘的，嗬嗬。”
鍾妧喝了口茶，淡淡道：“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認了個妹妹啊，瞞的這麼嚴實。你那個妹妹是誰，怎麼這麼倒黴會被楚王看上？”
聞言，林運被嚇了一大跳：“你、你知道？”
“知道什麼？”少女伸手給自己添了杯茶，“你說的這個朋友不就是你自己，這很難猜嗎？還有那個皇子，據我所知，楚王這兩天也在向梁皇求一道旨意。一開始我以為是免死的，不過今天聽你這麼說，原來他是想要賜婚的聖旨啊。”
她說著，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看向桌對麵的人，麵帶好奇：“說說嘛，你那個妹妹是誰，我認識嗎？”
“不認識，你絕對不認識。”林運連連擺手，他道：“你打探這麼多幹嘛，我現在問的是這事應該怎麼解決。你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嗎？”
“辦法我已經說了呀。要麼奔向楚王，暫時做一個有實無名的妻子；要麼投靠梁皇，待在皇宮，看能不能謀一個女官當當。這得要看你那個妹妹怎麼選。反正被攪入這種死局中，想退是退不出來，兩害相較取其輕，她現在隻能從中選擇一個輕的，才可以保得住自己。”
“說來說去都怪楚王，真可恨！如果不是他非要娶，我那個妹妹也不用陷入這種險局中。如今進退維穀，他算滿意了？”
大國師呸了一聲，憤憤不平道。
鍾妧搖了搖頭：“楚王這麼做有自己的打算，換句話來說，他要的就是今日這種局麵。我和蕭若詢這廝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算是有所了解。這人固執，心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那個妹妹雖然對他無意，但楚王卻對她很有意思，所以他設了這個局，想讓她做選擇。”
“選擇？”
“要麼自願留在他身邊，要麼強行被他留在身邊，就這兩種。”
少女說的簡單，林運聽的有些雨裏霧裏：“這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著呢。如果你那個妹妹是自願的，那就說明她也有點喜歡楚王，這樣的話，蕭若詢的目的就達到了；但如果你的妹妹不願意，楚王利用梁皇賜婚，同樣也可以用聖旨綁著她，讓她隻能留在他身邊。”
“照你的意思……楚王這樣做隻是在試探我妹妹的心意？”大國師皺眉思索著，隨後，一拍桌子道：“他是不是有毛病，這種事直接問不就好了，幹嘛要繞這麼一大圈！”
鍾妧白了他一眼：“直接問如果被拒絕了呢，那豈不是讓堂堂尊貴的楚王很沒麵子？再者說了，蕭若詢這麼做最大的目的，還是想將你妹妹綁在身邊。什麼試不試探心意都是次要的，他就是想留人。”
聞言，林運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說為什麼楚王之前要說那樣的一番話，原來，他是想要將小妧綁在他身邊！
雖然說目的很單純，但這局設的也太大了吧。
想到此，他道：“那你覺得，楚王最後能不能成功？他能抗得住陛下的壓力嗎？”
“應該差不多。”鍾妧想了想，道：“你可別小看了楚王的實力，還有我剛剛說了，蕭若詢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他應該很快就會采取行動，逼迫梁皇答應。”
“他能采取什麼行動？難道還想逼宮不成？”
“想想梁皇目前最寵愛誰，你不就能猜的到了？”
“臥槽，他……”林運瞪大了眼，嘴唇動了動，然而卻遲遲吐不出來那幾個字。
他真的想動寧王！
瘋了嗎？
杯中茶水已涼，桌前的國師沒有伸手去換，他隻愣愣的看著，心中波濤洶湧。
一旁，少女抬目看了看窗外，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她說完開始打包桌上剩餘的糕點。林運回過神，朝她道：“對了，明日是乞巧節，晚上記得要出來的早點，我帶你上街玩。”
“真不巧，”鍾妧回他，“我明晚有約了。”
“誰約你的？”
“楚王。他還說要借我錢放河燈。”
少女的語調歡快，心情似乎很不錯。林運艱難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能不能去回絕掉，我可以給你錢買。”
鍾妧搖頭：“恐怕不行，我已經答應了。要不，你去和他說？”
林運：“……”打擾了。
夕陽的餘輝灑在楚王府紅漆的大門上，遠遠看上去像是鍍上了一層金箔，莊嚴又神聖。
薄暮中，少女低垂著頭，步伐散漫的向前方的王府走去。道路上人影晃動，她停下腳步抬頭，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