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忍耐(1 / 2)

s��r�c一場大雨過後,黑沉的夜空變的有些沉悶。

書房內,蕭若詢換了一身常服,坐在案前批閱文書。雲嬤嬤端了一盅湯進來,朝他福了一禮:“殿下,三更天了,吃些宵夜吧。”

“嗯。”

桌後那人沒抬頭,淡淡的應了一聲。來人恭敬的將湯呈上,蕭若詢伸手接過,掃了眼前人一眼。

“還有何事?”

雲嬤嬤一驚,低下頭道:“殿下不要怪老身多事。今夜來,老身是想問您,準備如何安置府中那位姑娘?她畢竟是北齊人,如若就這樣待在楚王府中,長此以往,城中隻怕會流言四起。”

“無事。”蕭若詢垂目看著手中雪白的魚湯,漆黑的眸中一片柔和。“無論發生什麼,本王自會護她。”

“既然殿下有此心意,何不趁此將姑娘納入府中?如此一來,姑娘有了名分,自然可以安穩的住在王府。”

一旁,雲嬤嬤暗暗的期盼。桌後方,楚王溫柔的神色卻忽的淡了下來,似帶了幾分失落。

他低低道:“她還小,不懂這些。”

“殿下不能這般想。既然有心,就要趁早表明,如果一直拖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橫生枝節。”

雲嬤嬤歎了一聲,繼續道:“殿下自幼在沙場長大,對女子的心思相必不甚了解。您聽老身一句勸,若是喜歡就要早些說出口,這樣姑娘才會明白您的心意。”

屋內,蕭若詢微微垂下頭,漆黑的長睫斂下,似乎認同了眼前人說的話。

“姑姑所言,本王會考慮。”

雲嬤嬤笑著點了點頭:“殿下能這麼想,最好不過。您不要嫌棄老身聒噪,老身隻盼著您能早些成家,這樣,娘娘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

她活了大半輩子,生死早已看淡。若不是擔心殿下,她當年也許早就隨先皇後而去。

苟活這十幾年,不過是想親眼看到殿下成家,生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罷了。

室內燭火通明,楚王舀了舀碗中魚湯,聽眼前人說起母後,麵上淡淡的似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雲嬤嬤抬頭看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屋內漸漸安靜下來,她皺起眉,突然卻想起了一事:“今日未時,朝陽宮的國師大人在府門外拜見,然而守門的將士卻攔著不讓他進。殿下,這是您下的令嗎?”

“是又如何?”蕭若詢淡淡道,“國師仗著手中的通行玉佩,肆無忌憚的闖入本王的王府,難道本王不該給他一點教訓麼?”

雲嬤嬤眉頭緊皺:“給些教訓固然是好。可國師大人畢竟是陛下跟前最受寵的人,您從邊疆回來不到三個月,根基尚未穩固,眼下最好不要得罪這些宦臣。”

蕭若詢冷嗤一聲:“不過是些跳梁小醜,本王何懼。”

“殿下說的是。隻是國師常年伴在陛下的身邊,又與姑娘是師徒關係。若您是因為他和姑娘走的近,而刻意打壓他,不僅陛下會不高興,隻怕……姑娘的心中也會有些不舒服的。”

聞言,方才神色還一直冷傲的楚王,此時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崔妧對國師以及對他,一直是不一樣的態度。她對國師就像對老朋友一般親密無間,歡聲笑語。而對他,一直是閃躲,如今更添恭敬。在他麵前,她再沒有之前的那般肆意灑脫。

或許,雲姑姑說的是對的……

窗外蟲鳴刺耳,在大雨後的悶熱中,突添了一絲噪意。楚王皺起眉,愈發的對心中這絲剛剛產生的妥協感到煩躁。

然而他隻能忍耐。

夏日的清晨濕悶,鍾妧早上醒的很早。

她趴在湖邊長廊上,看著不遠處的荷花緩緩的舒展開花瓣,懶懶的打了聲哈欠。湖對麵一人穿著白衣,步伐不急不緩的走過,少女眼睛一亮,立馬直起身子。

她朝那人揮了揮手:“朱源!”

長廊下,女子的眼眸清亮。朱源身形一頓,隨之腳步輕點上湖麵,迅速的飛身過去,抱拳道:“姑娘有何吩咐?”

鍾妧先是打量了一番麵前這人,見他的神情與平常無二,這才問他:“於潤怎麼樣了,醒了嗎?”

“多謝姑娘掛心,他已無大礙。不過一些皮肉之傷,養幾日便會好。”

“那就好。”

少女點點頭。眼見頭頂上的日頭漸漸的升到半空,她又道:“你們殿下上朝去了嗎?”

“殿下今日休沐,辰時去了城南巡視禁軍。姑娘是要找殿下麼?”

“不不不,我就問問。”

鍾妧巴不得蕭若詢不在這裏。

昨日被林運放了鴿子,她在府裏呆了一天都快無聊死了。如今楚王不在,正好是溜出去的大好時機。

庭院內,秋果滿心忐忑的給自家姑娘盤好發髻,又換上一身男子的衣裳,嬌美少女頓時被打扮成了一位模樣俊美的公子。

鍾妧坐在銅鏡前左照右照,甚是滿意。一旁,秋果不安的開口道:“這樣不好吧,要是殿下知道姑娘您偷偷的跑出去,可是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