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時間流速的不同。
鍾妧很想從這裏的行星運動中,找到一些關於時間流的線索。但天體運動的觀測往往需要借助精密的儀器和較高的地勢。
沒有天文望遠鏡,她隻能利用高山和肉眼觀察。
這是一個很蠢且可能無效的辦法。但沒有選擇。
夜幕降臨。少女撐著頭,看著河麵上的夜色慢慢的開始聚攏、濃稠,露出了一個略苦澀的笑容。
而此時,在後方船艙最大的一間房內,朱源和於潤兩人正低著頭跪在床前。
蕭若詢披了件墨袍靠在床頭,一張蒼白的俊臉上布滿寒意。他冷冷道:“你們竟敢私自抗命?”
“屬下不敢!”
“不敢?”床上的人似冷笑了一聲,道:“說,是誰下令開船的?”
“是……”跪在地上的於潤想認罪,一旁,朱源搶先了一步道:“主上,是屬下當時見您傷的很重,所以命令他們將船開回梁國境內。主上要罰就罰我一人。”說著他悄悄的向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多言。
主上向來不喜人魯莽,於潤這次算是犯了忌諱。如若今天他認罪,按照主上的性子,隻怕他要被調去北疆吹風沙。
想到此,朱源的頭俯的更低。於潤的武功雖高,但行事過於莽撞,主上早已有敲打之心。他自知剛剛的這番話沒有說服力,可是,如果就這麼將他推出去也太不講兄弟情誼。
思慮之間,頭頂上傳來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
蕭若詢麵上的寒意未減。他端起一邊滾燙的湯藥,舀了舀,道:“既如此,朱源無視軍令,杖責六十。於潤,回去之後你監刑。”
“……是。”
木已成舟,朱源鬆了一口氣。看來主上是有意放過他們二人,不然也不會隻罰這區區的六十軍棍。隻是,如今最主要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也不知主上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蕭若詢喝下一口藥,口中苦味彌漫。他微皺著眉,淡淡道:“北齊現在的情形如何?”
“啟稟主上,據屬下的探查,北齊康王薑邕昨夜發動宮變,屠殺了守城四門數萬人,威逼皇帝重擬詔書立他為帝。而北齊太子薑城今日聯合其親信,已兵臨皇城外。雙方對峙了整整一天,不知何時會開戰。”
“那如意丸呢?”床上人似對這場奪位之戰並不在意,他抬眸看向回話的於潤,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你可知它現在在何處?”
如意丸是南梁國師在數十年前遊曆齊國時研製出來的仙藥,傳說它可以延年益壽、保魂續命。而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回此藥,獻給梁王。
想到此,於潤不禁將頭垂的更低:“屬下們……正在竭力打探。”
“廢物。”蕭若詢冷聲道,眸中充斥著不滿。“加派人手到皇宮裏查,務必在三天之內找到。”
“遵命!”
主上的雷霆之怒非同小可,兩人不敢再耽擱,迅速起身想去探查如意丸下落。
朱源沒走幾步便被身後的人叫住。他趕忙退了回來,恭敬的站在床邊道:“主上有何吩咐?”
“她,怎麼樣了?”
男人冷冽的聲調陡然似柔和了幾分。一旁,朱源愣了愣,頓時反應過來:“主上問的是昨夜的那位姑娘嗎?她一切都好。您之前吩咐過要禮待於她,屬下們不敢忘記。”
“嗯。”
“主上需要請她過來嗎?那位姑娘上午還來看過您,似乎對您很關心。”
“她來……看過我?”蕭若詢握勺的手微頓。一股莫名的情愫流過四肢百骸,使心中瞬時生出一絲歡愉。
良久,他輕輕道:“請她過來吧。”
窗外已是月朗星稀,細碎的月光投射在河麵上,泛起一道道閃著光的水紋。
房門外,於潤還守在外麵。見人退了出來,他迅速的竄上去道:“主上剛剛跟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暫時應該沒有。”
朱源伸手摸了摸下頜,模樣有些深沉。“不過你有沒有感覺到,主上待那位姑娘,似乎格外的不同?”
於潤嗤了一聲:“哪有,你想多了。她在皇宮救了主上,主上帶著她純粹隻是為了報恩罷了。”
“是嗎?”
“當然!不信你就看著,要是主上能看上她,我就叫你三聲爹!”
“哦?”朱源挑眉,轉而他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笑道:“好,乖兒子,那我等著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