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河想到曾經的美好回憶,眼眶蒙上一層水霧,天上那個明月便在水霧中模糊,好像石子打破靜水,泛起陣陣漣漪。
“夜深,大家都醉倒了,你怎麼在這裏躺著,不去休息?”
伴隨著一個輕柔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個白衣少女緩緩走來,宛如黑夜中出現的幽靈,在月光下美得讓人驚呆。
來人正是姚月,蕭楚河聞言看了她一眼,暗贊一聲,卻也沒有太過放心裏,不答反問:”那你又來做什麼?”
姚月見蕭楚河對自己愛理不理,心中一惱,口中便道:”你管不著,這是本小姐家裏,我愛去哪就去哪!”
蕭楚河沒有理會她的惱怒,而是轉口道:”那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大羅宗,行李準備好沒有?”
姚月本來惱怒,但一聽到這話,心裏不知為何,感到特別地歡喜,但她克製著不表現出來,隻是疑惑道:”誰要跟你去,我爹也沒答應,明天說不定是你一個人去。”心裏卻想道:”如果明天我爹不答應,那我就去求他,估計他也綁不得我。”
蕭楚河輕聲嘆氣道:”枉你爹也是堂堂寨主匪首,一方梟雄,性格卻是如此扭捏,明明心裏早就答應,口裏卻還是硬著不放,真是讓人惋惜。”
姚月聽蕭楚河議論到她爹,奇道:”我爹心裏答應麼,我怎麼不知道,明明他就說要再商量。”
蕭楚河反問道:”你爹如果要拒絕,還用商量麼!”
姚月一聽,恍然大悟道:”那倒是,我爹如果拒絕,那肯定不會商量。”又好奇道:”你怎麼這麼懂我爹,連我這做女兒的都看不出來,居然被你看穿?”
蕭楚河心道:”如果你也有個萬年前的前世,見過無數奇人異士,經歷無數大小事情,那你也會一眼看穿他人,這不過是觀人心性的功夫,需要靠經驗和鉆研積累起來而已。”
當然他沒有這麼說,隻是隨意道:”我也是猜的。”便想糊弄過去。
“真是猜的?”
這時姚月看著她,俏目盈盈,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心中有許多疑問,恨不得將這個人的心剖開好好看看,以解自己的好奇。
可是她又覺得,如果一下子看光也沒意思,最好是把這個人當成一本書,每天翻一頁,就有一頁的精彩,這樣翻下去,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一直到死都翻不完。
這時的姚月終於情竇初開,居然把蕭楚河當成一本書,想著要看到死為止!
少女一旦情勤,便開始浮想聯翩,想像與自己喜歡的人如何如何,可是又不願去想,這個人到底如何如何。
也是蕭楚河表現太過驚人,才與姚月相虛短短一天,便把她唬得一愣一愣,芳心也不知不覺為他綻放。尤其是,昨夜蕭楚河為她冒險秀敵,使她安全逃跑,最後又將殺死一個好手,讓整個姚家寨對他另眼相看,都對這個少女產生極大的影響。
這種影響,她越是不提,越是假裝自己不在乎,便越是清晰地留在心裏。
這時蕭楚河回憶自己的萬年前的美好光噲,還蒙在鼓裏餘毫不知姚月的心事,隻是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灼灼注視自己,不由有些忐忑,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便狐疑道:”你還不去休息,盯著我做什麼?”
姚月一聽,惱羞成怒,啐一口道:”誰看你了,哼,這是本小姐的地方,本小姐你賞月,你給我滾!”說罷便指著路要蕭楚河走。
蕭楚河被姚月一打擾,也沒心情回憶什麼,再加上明日要起程趕路,便悶聲不吭坐起來,快走離開。
“你!——”
後麵姚月又惱起來,她說要對方走,心裏又想對方留下,糾結不已。
天上的明月萬年依舊,月光照在這個別扭的少女身上,將對方襯得如同一位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