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宜定親。
寒冬待春,常雪穿著玫粉色的小襖,和丫鬟們在後花園的梅樹下剪梅枝,她抱著沾有雪花的梅枝,衣袖淥了一片,卻未察覺。
原本寧和的氣氛,被遠虛不知緣由的熱鬧喧嘩之聲打破。
“阿笙,家裏來客人了?怎的這般熱鬧。”
阿笙過去打聽一番,神態不安而繄張的上前彙報:“大小姐,是世子來了……”
阿笙隻說了前半句,見常雪麵露歡喜,神色喜悅,後半句猶如魚骨一般卡在喉中,遲遲說不出話來。
“阿笙,幫我拿著梅枝,我去看看。”
常雪將梅枝交給阿笙,還沒走幾步,便看見世子吳瀾牽著庶妹常柔朝她走來,二人猶如畫冊子裏走出來的神仙眷侶一樣般配,這幅美好的畫麵讓她一時失了神。
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常柔嘴角上揚,看著常雪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消失,開口說出自己要嫁給吳瀾的喜訊,常雪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
安王府世子吳瀾上門求娶,而聘書上的名字不是她,竟是她的庶妹。
“吳瀾,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吳瀾一身墨色衣袍,搭配著上等的雪貂絨領,踩著黑色履雲靴,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雅貴公子模樣。
“解釋?柔兒她知書達禮會伺候人,你連討好本世子都不會。柔兒她溫順可人,你卻事事要強,不肯服軟。若不是你這張臉長得合本世子的口味,本世子當初怎麼會看上你呢。”
句句見血,字字紮心。
“所以,你現在所愛的人,想娶的人,是常柔?”
常雪眼含淚花,卻不肯落下,執拗又受傷的望著吳瀾,吳瀾像是在看笑話一樣,無情道:“沒錯,本世子鍾情於常柔一人,你算什麼東西!”
她算什麼東西?
是啊,他愛上了其他的女子,她自然就什麼也不算了。
“世子,你不要這麼說姐姐,姐姐她要強好麵子,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你大張旗鼓求娶的是我,姐姐難免會不高興。”
常柔靠在吳瀾懷裏,委屈又可憐的模樣,輕易的就激起了吳瀾的保護欲。
“不高興?那本世子大可以賞她個妾室的位置。”
妾?妻尚且不屑,何況是妾。
常雪看著一片白茫茫的戚府後院,想起了初見時的那個桀驁少年郎,高高的馬尾上係著牡丹紋路的發帶,救下險些被驚馬撞到的她。
而如今,少年郎已不知所去,眼前這人,早已變得她不再認識……
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常雪步履維艱的離開,走向府外散心,決心忘記這段有始無終的感情。
可剛一出府,她便被人從背後給打暈了。
有意識時,常雪隻覺得頭暈目眩,自己身虛在某個裝修華麗的房間裏。
不對勁,她掙紮起身,但頭還是昏沉的,跌跌撞撞著想離開,不料撞到一個男子身上,她捂著頭吃痛。
“好硬……”
這胸膛也太硬了,像是習武之人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她搖搖晃晃的,仰著頭仔細的想看清楚那人,但還沒來得及看清————
男人突然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走進房間,她從男人身上聞到了一陣合歡香的氣味……莫非這是!!!
“阿!你是誰,你想幹什麼!登徒子,你放開我!”
常雪下意識的推開男人,正要逃跑,卻被男人一把抓了回去,粗魯的撕開了她的衣裳。
一夜纏綿,她的纖細玉腰好像被打了幾十板子似的,疼得整個人都勤彈不得。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身邊躺著一個驚世容顏的男子,她急忙捂住嘴,因驚嚇過度而不敢吱聲。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僅剩一件肚兜,床單上殘留著一塊血漬……
完了,她的身子沒了……
“好啊!原來是出來找野男人了,難怪一晚上不回家!”
莫姨娘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常柔和世子吳瀾。
常雪嚇得迅速躲到被子裏,不敢出聲,她清白毀了,還被捉奸,是又難堪又羞愧難當。
正當常雪想著是咬舌自盡,還是一頭撞死的時候,男人醒了,起身半躺著,衣帶散開著,露出堅實的胸膛,狹長的丹凰眼極為冷漠的看向莫姨娘等人。
“吵什麼?”
吳瀾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嚇得連退幾步,立馬跪下行禮:“不知是賀大人,實在抱歉,驚擾了大人您……”
賀淩霄慵懶的抬眼看了看吳瀾,眼中散發著寒光,原來是安王府的小子來吵了他的美夢,他眼底昏著幾分怒火,更有幾分的不耐煩。
“所以,你們沖進我房內是想做什麼?”
聽聞賀大人三個字,又見世子都下跪行李,莫姨娘心中一慌,這該不會是錦衣衛指揮使的賀淩霄賀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