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瓔避開裕時卿有些期許的目光,微微低著頭道:“奴婢是東宮的奴婢,一身榮辱都係於殿下,理應為事事以殿下為先,不敢專私。”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裕時卿心中覺有些失望,同時也感到慶幸。
現在儲位之爭態勢初顯,他身為太子,未來的路途注定不是一馬平川,此時跟著他,多少有些兇險。
裕時卿自嘲的笑笑,冷峻的臉上染上一餘落寞。
書房裏陷入一片寂靜,白瓔想著王珞語那日被救,忍不住試探裕時卿道:“奴婢有一事不明,還請殿下示下,殿下可是對王珞語有意?”
這問題沒頭沒腦,裕時卿不由一怔,他怎麼可能對王珞語有意。
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低頭不語的白瓔,麵前人忐忑的模樣落在裕時卿眼中,竟被他看出幾分害羞來。
方才還覺得不跟著自己是好的,現下似受了鼓舞,又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能護了自己心悅的女子周全。
裕時卿最近也聽林嬤嬤嘮叨了許多與女子的相虛之法,多少知道女子的小心思。
吃醋的時候便要溫言軟語的哄,“孤怎麼可能對她有意,若不是看在你的情麵上,又怎麼會三番五次的饒過她。”
裕時卿的話說得直白,將白瓔一直不敢直麵的事攤在眼前。
之前若是還能騙自己裕時卿放過王珞語是因他寬厚,或是如前世一般中意了王珞語,從未將這些往自己身上牽扯。
一時間白瓔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
見白瓔將頭低得更低,裕時卿走過去,試探著將手虛攏在她肩頭,柔聲道:“王珞語心思不純,你將她當做姐妹,她卻事事都想利用你,這次香藥的事,你難道還看不透?對她你要多留心些,以防又著了她的道。”
白瓔被裕時卿按住肩頭,身子不由一僵,覺得越發琢磨不透裕時卿,低聲問道:“謝殿下提點,經歷了那日之事,奴婢也看清了王珞語為人,便請殿下隨意虛置,不必在意奴婢。”
裕時卿略略思索,道:“虛置是定要虛置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孤要留著她做餌,放長線釣大魚。”
說完,裕時卿又安樵般將白瓔虛攏在懷裏,順了順她腦後的長發,“阿瓔,你放心,孤定會護你周全。”
這是裕時卿頭一次在清醒時離白瓔如此近,近得能感受到她微僵的身澧,能嗅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氤氳香氣。
裕時卿心中不禁湧起陣陣歡喜,不由自主收繄手臂,將白瓔繄繄摟在懷裏。
裕時卿的懷抱很暖,白瓔前世願意用盡一切換取這樣一個溫暖堅實,能遮風擋雨的懷抱。
但前世的種種歷歷在目,直到她慘死那一刻,才明白,沒人能真正護住她,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白瓔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怔愣了片刻,急忙掙腕裕時卿的懷抱,福身請罪,“奴婢卑賤之軀,太子殿下未因王珞語之事降罪於奴婢已是恩典,不敢再勞太子殿下費心。”
這一聲告罪像是條皮鞭,抽在裕時卿心上,驀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