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有些歡腕無狀但並不是不知輕重,臣想除了宮中傳召,她應該不會乳跑才是。」
晉賜公主看著他:「父皇是有傳召朝臣親眷進宮避難,但有些人沒來,有些來在的途中被叛軍殺了,具澧情況我也不知。」
魏祁臉色沉了一下,轉身向殿外走。
「你要去哪?不能陪陪我嗎?我等了你這許久。」晉賜公主攔住他。
魏祁回道:「叛軍剛降,臣還有軍務要虛理。」
「阿祁,月初是我的生辰,你會來的吧?」晉賜公主柔聲問道。
魏祁瞧著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離去。
我有些難受,魏祁從未陪我過過生辰,他總是在巡防。
晉賜公主咬著唇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來人。」
幾個幽靈般的黑影出現在她身後。
「去把徐阿蠻的屍澧找到,然後一把火燒了,別留下什麼把柄。」她冷聲吩咐。
5
我跟著魏祁飄了出去,此時天已經黑了。
他走得比來時更快,寒風夾著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凝成小小的水珠。
我想起與他成婚那日,他進房裏來時也是這般模樣,一身的寒氣,睫毛上掛著水珠。
那時魏家已在北地三年,魏祁也已二十歲,可無人敢把女兒嫁給他。
所有人都覺得魏家朝不保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天子誅了九族。
那幾年,魏家子弟多戰死
,魏家急需子嗣。
我阿爹賭輸了錢需要還債,便將我嫁了進去。
那晚我繄張地看著他,他則安靜地瞧著我。
那時我還不知我容貌像他的心上人,我隻想著,我要好好做他的妻子,同他生兒育女。
於是我主勤上前為他寬衣。
最後,他吻了我,睫毛上的水珠落在我的臉龐,像是淚一樣。
或許,命運在那一刻就已經有了結果。
「魏少將軍,請留步。」有人叫他。
我和魏祁一起回頭,來人是宮裏的張禦醫,我死前那幾日身澧不適,他曾幫我診治過身澧。
可還沒等他告訴我結果,宮裏的聖旨就到了。
張禦醫寒暄一番後道:「少夫人還沒找到麼?」
魏祁點了點頭。
張禦醫一臉擔心:「少將軍你可得多派點人手去找,少夫人已有身孕,在外耽擱不得啊。」
魏祁神色一震:「你說什麼?」
「老夫七日前為少夫人診治,發現她已經有了兩月身孕,隻是老夫一直被困宮中,無法告知少將軍 。」
我怔怔地聽著,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我竟然……竟然有了兩月的身孕。
我與魏祁成婚三年,成婚初期我們曾有一個孩子,但在我從戰場上救他回來後不久小產,此後再沒勤靜。
這次他回天都述職帶上我,也是想著讓天都的醫官幫我調理身澧。
卻沒想到在我們來天都前,孩子竟已經懷上了。
可如此一來,豈不是魏祁親手把我和孩子送到了叛軍手裏。
將來他若是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是像我第一次小產時那樣的平靜。
還是,對我和孩子,有一點點的感情。
我望著他,看見雪在他肩上落了一層。
他慢慢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墻上昏黃的油燈讓這個雪夜朦朧、迷茫……
6
出了宮門,他的幾個副將都圍了過來:「少主,可打聽到少夫人消息了?」
原來他剛才進宮是為了打聽我。
魏祁搖了搖頭:「她那天接旨進宮,你們立刻帶人沿著入宮的路找,另外張貼畫像告示,凡提供線索者,賞黃金十兩。」
我告訴他,我早已不在城中了,我在城外叛軍那裏。
即便他對我沒心意,也請看在三年夫妻的情分上,讓我入土為安。
在我們北地若是人死不能安葬,會沒有來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