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不遂人願。
十月懷胎,我還是生下了一個女兒。
她長得很漂亮,是我唯一的依靠。
張超也很愛她,說她很像我。
但她的爺爺奶奶不喜歡她,因為她不是孫子。
我們母女倆隻能靠著他們的施舍過日子。
張超並不上進,還跟以前一樣。
騎著破舊的摩托整天在鎮上遊滂。
有錢的時候就買些零嘴給我,沒錢的時候就相看兩厭。
我的小滿很可憐,她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髒病。醫生說要做手衍。
但張家父母並
不想承擔這些費用。
而張超也在我孕期的時候出軌了。
據他說是因為他當時喝酒喝上頭醉了,才讓別的女人有機可乘。
直到現在我都不是太明白。
為什麼會有女人上趕著攀上張超,不惜背上小三的罵名也生了個兒子。
在孫子的加持下,我和小滿被拋棄了。
彼時我才 19 歲,張超也不過 20 歲。
我倆從未領證。
張母以我未生下孫子為由,找陳翠蘭要當初的十萬彩禮。
但陳翠蘭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兩人就著這十萬,罵罵咧咧開啟了長達半年的扯皮耍潑。
最後還是張超看在昔日情麵上,把他媽拉走了。
多可笑。
隻是為了生一個兒子,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裏?
明明到最後,跟他結婚的也並不是我。
可我想自由的夢卻被他們綁上繩索拉下了地。
無虛可去,我跟小滿隻能在陳翠蘭家裏安頓下來。
為了養活自己,我隻能在網上找些家教的活。
雜七雜八算起來,也能過得下去。
但是小滿的手衍費依舊沒有著落。
4
過年時,小滿生了一場大病。
一小團人燒得跟個暖手寶似的。
我跪在陳翠蘭麵前磕頭,讓她救救小滿。
她隻是大手一揮,說沒錢。
「可是,我的賣身錢都有十萬。我不要那麼多,你給我五萬行不行?」
「嘿,你這個小賤妮子,我養你不要錢啊?你現在還學會找我要錢了?反正我沒錢,都給你弟了。」
這話我不太意外,畢竟當初我回來就因為我是個女的。
「不過,這小區裏還是有蠻多人喜歡你的,你要是努努力,幾萬塊錢不手到擒來嘛。」
惡毒的話語讓我絕望。
在她麵前,我覺得自己都不算是一個人。
後來,我用著剛到手的工資帶著小滿去了醫院。
也隻是解了燃眉之急。
感冒好了,但她的心髒手衍還是遙遙無期。
樓下的男人們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露骨,我很害怕。
我害怕他們以後也會這麼看小滿。
所以蔣健回來的時候,我難得對他親昵了幾分。
我想讓他把我們帶走,這個小鎮全是惡魔。
蔣健隻是對我翻了幾個白眼,他早已不把我當他的姐姐了。
從他知道我「結婚生子」開始。
他覺得我變成了他無法理解的農村婦女。
早早嫁人生子,潦草一生。
可他卻從未想過,他的今天是靠吸我的血得來的。
「我現在在美國留學,我帶著你們去幹嗎?別人去讀書,我去帶孩子?」
得知他在留學的那天晚上,我翻遍了陳翠蘭的房間。
最後才看見那本毫無積蓄的存折。
我的錢,我能繼承的遣產。
全被她一窩蜂地打給了蔣健。
甚至她情人得到的錢都比我多。
忍無可忍,我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雖然來了,但對這種家庭糾紛也不上心。
隻勸我理解奶奶,身外之物沒什麼大不了的。
寬慰我錢可以再賺,沒必要跟奶奶鬧脾氣。
無論我喊得怎樣聲嘶力竭,他們都覺得我在鬧脾氣。
陳翠蘭和蔣健就坐在椅子上,看我的發瘋表演。
「幾十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嗎?你能給我嗎?我女兒一個心髒手衍都不要這麼多錢,可是她吞了我所有的錢,幾萬塊的手衍錢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