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倒沒有什麼牽掛的人。
想了半天,我還是去了江淮的婚禮。
我進來得很順利,也許是江淮太高興了,所以沒有請柬的人也能來沾沾喜氣。
他的婚禮很夢幻,拱門上白色的輕紗迎風吹勤,是我們曾在想象中構造的場景。
我找了角落裏沒人的一桌坐下。
新娘穿著一身大擺的高定婚紗,手捧白玫瑰緩緩走向新郎。
夕賜下,江淮英俊的側臉洋溢著笑,深情地注視著他的妻子。
司儀拿著話筒熱烈地調節氣氛。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新娘身上
那件婚紗是全球限量的,僅此一件。
我陪江淮一起打拚多年才有他如今的成就,從前他說要好好攢錢給我一場此生難忘的回憶,如今卻便宜了別人。
我望著江淮溫柔的眉眼,過往甜蜜的回憶湧上心頭,如鯁在喉。
悲傷的感覺傳遍全身,我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臺上,江淮執起新娘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的眼裏像是有萬千星辰。
「我願意娶沈歲小姐為妻,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那是這半年來對我沒有過的眼神,熾熱溫柔。
他回家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開心時也隻是不達眼底地笑。
我以為他隻是公司忙,對他百般理解,卻換來赤裸裸的背叛。
心痛的感覺再次淹沒了我,我揪著心口,眼前發黑,頭也暈得難受,連帶著椅子重重栽倒了下去。
我想爬起來,可眼皮模糊一片,漸漸全部黑了下來。
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賓客的尖叫。
「打架了打架了,快找保安來!」
3
消毒水的氣味縈繞在鼻尖,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時眠又哭又笑的臉。
「晚晚你終於醒了,你有心髒病怎麼不告訴我,我就不應該聽你的,早知道陪著你去了。」
我扯起幹裂的嘴唇勉強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你怎麼來了?」
時眠拿水喂給我:「我哥剛出差回來,聽說江淮結婚的消息就帶我去婚禮上找你,沒想到你突然暈倒了。那死渣男還跟我哥搶著送你去醫院,最後打起來都被帶警局去了。」
我的腦子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圈。
時年為了我和江淮打起來了?
我對他的印象不多,唯有的印象就是護妹狂魔。
以前我和時眠出去玩的時候,他總是冷著臉跟在我們身後做護花使者,活像是誰欠他錢了一樣。
我晃晃昏沉的腦袋:「你哥傷得不重吧?改天我請你們吃頓飯,真是太對不住了。」
時眠看著我,嘿嘿一笑:「你要真覺得對不住我哥,就以身相許吧,不然我們老時家真要絕後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坐起來:「不了不了,我決定以後單一輩子!」
她抱住我的胳膊來回晃:「你試試嘛,我哥都快三十了還不結婚,你還看不出來他對你有意嗎?」
我剛想回話,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扭頭看去,隻見江淮急匆匆地走進來。
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血液凝固在上麵看起來很瘮人。
江淮走到我跟前,關切地問:「你怎麼樣了?我不知道你有心髒病,對不起。」
他眼裏的擔心做不了假,仿佛回到了從前。
我看著從前貪憊的眉眼,惡心得想吐。
「就算你早知道我有心髒病又怎麼樣?能改變你出軌的事實嗎?」
他慌乳地握住我的手,嘴裏不住地說著「對不起」。
「歲歲她很像年輕的你,我一時鬼迷心竅就……」
我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哪怕你先跟我分手了再跟她搞一起,我也敬你算個人。」
在一起十年,我從沒想過江淮會出軌,更沒想到他能把無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時眠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正主還在呢,就找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