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鶴少爺~”遠遠地舞鶴跑過來的腳步聲傳到胡鶴耳朵裏,後者眉頭一皺,再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表情。
“什麼事,舞鶴?”他綻出一個微笑——對著美女要微笑,無論心裏想的是什麼,這是他自我標榜的一貫準則。他無意義的一個笑容卻惹得舞鶴滿臉嫣紅——當然也可能是疾步跑過來熱的。
“胡鶴少爺,有好消息~”舞鶴微微低下頭,雙手捧上一份薄薄的信紙,“我們的‘絨羽’有消息回傳,第一輪攻擊以諸葛戴伊為餌,慕容眉未死,但是重傷;而我們的人隻是被挑穿了琵琶骨,沒有更大的傷亡。還有一個新發現:通過全天無差別攻擊,諸葛戴伊的弱點完全暴露了出來。”
胡鶴狹長的鳳眼中閃過精銳的光芒:“什麼弱點?”
“兩個弱點——”舞鶴舉起兩根手指頭拉長聲音,“第一,他的真力已經出現致命缺陷;第二,慕容眉。隻要事情一牽扯到慕容眉,諸葛戴伊就開始反常,似乎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她。”
胡鶴靜靜地聽完,雙手負袖望天,臉上淡淡地連微笑也退去:“他的弱點沒有別的了?”
“呃……”舞鶴愕然,“胡鶴少爺的意思……”
“第一,我們的暗棋已經開始生效,但是這時候一定要倍加小心,一旦讓他們發覺,隻會前功盡棄;第二,”他回頭,唇角含笑,但沒有一絲一毫溫暖,“你認為慕容眉是他的弱點?”
“難道不是?”舞鶴訝然。
“我告訴你,所謂弱點這種東西,是一種極其致命的存在。”胡鶴一隻手伸過來替舞鶴撫掉落在頭上的花瓣,深如潭水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危險的波瀾,“諸葛戴伊和慕容眉——他們誰都不允許自己成為對方的弱點,也不允許對方成為自己的弱點,他們之於彼此,如同一把絕世好劍的雙刃,絕不能分開。那兩個人同樣驕傲,同樣瘋狂——所以,他們在一起還好,還會為了彼此收斂;但一旦分開,造成的效果,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到的。”
“那麼胡鶴你還派人去利誘唐可可,讓她想辦法分開他們?”舞鶴茫然。
“你覺得我想分開他們?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喜歡慕容眉。”胡鶴這一次是真的笑了起來,“我不是要分開他們,我是要——讓慕容眉死——”
舞鶴眼睛一亮:“胡鶴少爺你…真的這樣想?”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期待和挑釁。胡鶴微微垂下眼簾看她,舞鶴被他看的雙頰暈紅,仿佛自己在這樣的他麵前完全無所遁形,良久胡鶴收回目光,挑唇微笑:“舞鶴是在吃醋。”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舞鶴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我不喜歡你心裏整天記掛著另外的女人,不管是愛還是恨。你愛隻能愛我一個,恨也隻能恨我一個。”
“你要我隻恨你一個?慕容眉怎麼辦?”胡鶴失笑。
舞鶴柔柔地笑了起來,那笑容清淡如春日閑花,讓她接下來說的話,宛然有了種含血的美麗。
“殺了慕容眉,你從此以後就沒有可以恨的女人了。”她攀上胡鶴的脖頸,整個人窩在他懷裏,在他耳邊吹氣。
“舞鶴,她畢竟是我師姐……是我師傅。”他皺了皺眉,換了個稱呼,“我名義上是師傅的小徒弟,事實上我的武功基礎,是慕容眉幫我打下來的。”
“你想她了?”舞鶴不爽,伸手在他背後輕輕掐了一下。
“嗯,”胡鶴不否認,低頭吻上舞鶴的額頭,“我想殺了她——她很強,殺了她,就能證明我比她更強。”
“你既然這麼想殺她,為什麼那天晚上我們沒能截住她的時候,你反而很高興?”舞鶴抬頭,這個人讓她不理解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胡鶴微微眯著眼睛看向遠方,用一種無可無不可的語氣說:“如果一個你認為很優秀、可以跟你一爭高下的對手那麼容易就敗在你手下,你會高興嗎?”
“…我懂了。”舞鶴點頭。
“懂了就從我懷裏下來,我有事交給你去辦。”胡鶴拍拍她的背,把她不著痕跡地從懷裏拉了出來。他的動作很溫柔,因此舞鶴沒有太大的反抗,隻是咬著嘴唇有些不甘心地看著他。
“什麼事?”舞鶴問。
“我們要有所動作了……看來唐可可那邊嫉妒的力量蠻大的嘛……”胡鶴從袖子裏抽出一根白色的鴿子羽,拿在手裏把玩,舞鶴眼尖地看到,問:“你要找‘七羽士’?”
“……不,七羽士另外有任務。”胡鶴把玩良久,呼了口氣,轉過身去背對著舞鶴,仍然把鴿子羽收回袖中,“你先把刑堂堂主給我叫來。”
回答他的是良久沒有聲息。
舞鶴應該已經走遠了。胡鶴歎了口氣,轉過身來,之後呆住——因為舞鶴仍然站在當地,一點都沒有動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