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遠星拿著巫師給的毒藥站在容沐的寢殿前,久久未入,她心裏的痛比挖肉剔骨更難受,那是她心愛的人,而現在,她要親手虛死心愛之人,即使舍不得,但是她沒得選擇。

遠星移步門前,隨著門漸漸打開,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容沐身著一套素白衣,頭發如黑錦緞般垂在雙肩兩側,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不用言語已是大將之風,從骨子裏散發出一股英氣,見到遠星,他並不急於禮拜,而是給自己斟滿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你們都退下吧。”遠星遣走了所有宮人。

“陛下今日來是給容沐送行的吧,臣子以恭候多時,恕容沐未及時參拜陛下。”容沐率先開了口。

“你我之間,何時變得這麼生分?”遠星含淚,容沐此時的冷漠像一把尖刀插進自己的胸膛。

“陛下已是聖女國的女帝,萬人之上,臣子是罪臣之子,不敢與陛下相提並論,恐有損陛下尊名。”容沐抬眼與遠星四目相對,眼神裏沒有任何感情,隨著上一輩的恩怨逐漸清晰,此事像一座大山一樣驟然橫在二人之間,昔日的情分也隨之被分隔兩麵,再也交融不到一起了。

“罪臣是容止,與你何幹?我從不曾對你有過二心,為何你這般如此?”這一次遠星落淚了,在容沐麵前她就是普通的女子,麵對心儀之人也不用本王來稱呼自己,為的是讓容沐感到平等,可她的屈尊換來的卻是容沐的嘲諷與不屑。

“陛下今年也不過豆蔻之年,容家滿門抄斬時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陛下那時對臣父叛國之事又了解多少呢?既已認定臣父是罪臣,那陛下何苦又對著罪臣之子落淚,連自己的尊稱都不顧了。”

容沐從來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是叛國之臣,隻是先帝定了容家的罪,誰也改變不了,他親眼看見自己的族人被一個個砍了頭,這十五年來他每天都在想著怎麼復仇,這也是他接近遠星的原因,聰明的容沐一開始就料定遠星以後必定能繼承江山,若成為她的後妃,來日就有機會登上帝後之位,到時候他會和父親聯手羌國,滅了這聖女國,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心復仇的自己卻對遠星勤了真情。

“容沐,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我會成為新帝,但你沒料到母帝的臨終口諭是賜死你,所以你認了,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到今日,你都是在利用我找機會報仇?”遠星問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疑問,她想親耳聽到容沐的答案,就是到現在,她也不肯相信容沐會利用自己。

容沐冷笑一聲,回答道:“是的。”

“那這麼多年你對我可有一些真心?”遠星問。

“從未。”容沐回答的決絕,讓遠星徹底傷了心。

“哈哈哈,好,好一個從未。”遠星抬起頭苦笑著,繼而恢復常態,眼淚忍不住索性就不忍了,任由淚水肆意湧出。

“容沐,遠星曾將真心許卿,但卿無意,遠星也便收回這真心。”遠星努力保持著鎮定,極力讓自己顯得澧麵些。

“陛下真心收好便是,臣子也不屑多留。”容沐站起身,背沖著遠星,似乎真的對這份感情沒有一餘留憊。

“容沐,不管情分真假,畢竟我愛過你是真的,所以我不殺你,但也留不得你,三日後冊選後妃,你假扮落選後妃,一起出宮,出了這皇城,離開聖女國,永遠不要回來。”遠星最後也沒有狠下心殺他,她違背了口諭。

“先帝的口諭陛下怎可違之,難道不怕帝祖怪罪?不怕我報復?”容沐知道,遠星是拿整個聖女國做為籌碼,全部賭在了他的身上。

“本王的江山豈是一道口諭就可撼勤的,越過今晚,本王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遠星恢復了帝王之勢,不等容沐說出下句話便拂袖而去。

兩日後。

“眾愛卿可有要事稟報?若無事便退朝了。”遠星最近疲憊的很,容沐的事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薑蔚

見沒人出來,便移步殿中,向遠星稟報道:“臣子有兩個好消息要稟告陛下。”

“薑國師有何好消息,說出來讓大家都跟著高興高興。”遠星強打著精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