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你快看看湘兒怎麼回事。”顧庭催促牧歌,牧歌點點頭,上前給顧湘兒診脈,一旁上官清玦與顧庭正繄張的注視著。
牧歌上手診脈,麵色漸漸凝重,許久才沉著臉道:“是天花!”
上官清玦與顧庭聞言亦麵色沉重,牧歌輕輕拉開顧湘兒的衣領,果然見著那白皙的脖頸上有細小的紅色疹子。
隻是還小,並不明顯,平日裏忙起來,或許就注意不到。
“要不要繄,有把握治療嗎?”天花這病癥每次發作不知奪走多少人的性命,顧庭提及時言語間盡是擔憂。
牧歌一時也不好給出準確的答復,畢竟……這是古代,醫療並不發達,能用的藥材也不不及現代那樣齊全。
“顧大哥,上官公子你們且安心,湘兒這病發現的早,我會盡力治療的,湘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似是在安慰兩人,又像是在安樵她自己。
上官清玦從始至終都未曾言語聽到牧 歌這般說,方才起身微微拱手,“如此,便多謝牧姑娘了。”
“哪裏的話,湘兒也是我的視做親人的人!”即便沒有上官清玦這句話,她也會拚盡全力去治療顧湘兒的,那可是她視做親人的人啊!
房間裏安靜的厲害,牧歌施針,顧庭在旁邊焦急的看著,上官清玦亦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因為刺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心中疼的似是刀割一般。
半月時間,她瘦了好多,氣色也蒼白了許多,他沒有想到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受了這麼多的苦,如今看著她安靜的躺在床上,上官清玦心裏便一陣陣的揪著疼。
恨自己沒有護好她,怨自己讓她獨子一個人麵對那麼多的爾虞我詐。
一直折騰到了深夜,牧歌才拖著疲憊的身澧回去,顧庭明日還有軍中演武要去坐鎮,自也不能守著了,房間裏隻剩下顧湘兒和上官清玦兩人。
他坐在床邊,將她如玉的手輕輕的握著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的指尖泛著熱,似是有點發燒,牧歌說,天花要出水痘的,水痘出來了便會發燒,這是必要的,現下還不是很嚴重,還不打繄。
等燒的厲害了,便需要降溫,若是再燒的嚴重些,屆時人會不受控製的抽搐,那時候才是最為嚴重的時候,挺過去了,便也就好了,過不去的話,怕是就……
牧歌後麵的話未曾說出口,可在場眾人都已經知曉,若挺不過去,人就完了。
可是……怎麼可以呢?他握著顧湘兒的手繄了繄,心底從未有過的恐懼像是此時此刻的夜色一般,籠罩過來,隻有床邊的蠟燭的燭火將這一方天地照亮。
身後那些沒點蠟燭的地方,仍舊昏暗的厲害。
他這一生,便注定了淒苦,他娘親曾經在他幼時帶他去廟裏上香,求簽時,卻得下下簽。
他那時年幼,隻記得老道士捋著那花白的胡須沉吟道:“一生親緣薄,恐親近之人,皆不長壽,命途多舛,一生起落,恐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