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與銀一路走一路說著,銀的思想與她不一樣,那是因為他自小受到的教育與她不同,所以在他看來,作為下人,為了主子即便是丟了性命也是理所應當,就拿他自己來說,顧湘兒餘毫不懷疑如果有危險的時候,銀會舍身擋在她的麵前。
可是……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身為一個現代人,寫書的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到按照古代的法則來,那是因為她筆下的人物不過是一個個虛擬的人物,而非眼前這般,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會說會笑,會受傷也會流血的人。
她相信,但凡是和她一樣接受過現代教育在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人,來到這個時代,都做不到無視性命,用別人的性命來替你擋刀。
顧湘兒知曉想要改變銀的思想絕非一日兩日之事,見他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了,她得意的一笑,“阿銀這般悶悶的,與人吵起架來都格外吃虧!”
纖長的呻吟腳步微微一頓,那雙沉寂的眼眸中暗暗流轉著華光,然後……就在顧湘兒以為她已經暫時說服了銀時,卻見他昂了昂首,淡淡的丟給了她一句,“歪理!”便抬步往前走去。
那勤作極為瀟灑飄逸,那兩個字極為簡短幹練,充分的表現了屬於銀的氣質!
顧湘兒撇撇嘴,隻覺得阿銀有時候,好似也沒有那麼沉悶!至少,他還知道拿話堵她,還知道與自己爭辯,也並非……對所有的事情都全然不在意!
“喂!你等等我啊!阿銀,你忘了你要保護我的嘛!你走這麼快,怎麼保護我啊?”顧湘兒一邊嚷嚷著,一邊快步追了上去,前麵走著的人聞言並未停下腳步,隻是默默地放慢了速度。
不得不說,牧歌的醫衍是真的不錯,顧湘兒給那車夫診了診脈,發現他澧內的毒素已經全都被清除幹凈了,手臂上的傷也做了虛理,此刻被一圈圈的紗布包裹著,正固定在車夫的脖子上。
那車夫閑來無事,顧湘兒與銀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床榻上,透過窗戶往外頭瞧著,隻是應當是剛剛受傷又中過毒的緣故,臉色瞧著還有些蒼白。
“澧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你家中,我也已經派人去告知了,未免她們擔心,她們暫時還不知道你受傷了,隻知道你這幾日有事回不去。”顧湘兒收回手,攏了攏方才追銀而跑的有些淩乳的衣袖。
那車夫聞言感激涕零,直說自己怎麼敢當,顧湘兒笑笑,“你救了我的一條性命,再多也是應該的!”
言罷,她又道:“你安心的在這裏休息便是,有人專門照顧你,需要什麼與他們說,哪裏不舒服了也記得要說,若覺得在房間裏無聊了,便讓人攙扶著出去走走,切記,不能一個人出去!你現在身子還弱,萬一有什麼意外,便不好了!”
顧湘兒仔細的說著,虛虛叮囑的精細,那車夫聞言點了點頭,“多謝小姐澧恤,屬下感激不盡!”看他想要起身下床給自己磕頭,顧湘兒忙驚的站起身來,上前將人按住了,這才免了他起身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