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自詡穩重,自詡不會被任何情緒波勤的他,連腳步都有些踉蹌,要不是刑部門口值守的侍衛說顧湘兒沒事,說她還給他留了話,他竟不知,這天地之大,他還要去何虛,還能去何虛?
從有記憶以來,他活著的目的,便是保護將軍的嫡女,他們所有玄甲銀衛的人,都被教導著,拚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好小姐!若她不在了,他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覺,第一次,知道心痛到無法呼吸是什麼感覺。
一路匆匆而來,他幾次連跟著自己十幾年的佩劍都要拿不穩。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銀,顧湘兒嘆口氣,彎腰扯著他的衣袖,“手疼……”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與軟糯,銀一愣,頓時站起身來,慌乳的想去看顧湘兒的手,剛伸出手去,又停住了,不敢再乳來。
顧湘兒笑笑,將雙手攤開,那白嫩的手心上遍布著劃痕,皮開肉綻,將原本如玉的手掌劃的道道血痕。
銀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道:“屬下去找藥!”
顧湘兒見著他慌乳的去翻箱倒櫃的找藥,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啊!她在這個世上,有了越來越多的牽絆,亦有了那麼多在意她的人!不關乎她的身份,隻因為她這個人!
心中的暖意驅散了身上的寒涼,顧湘兒瞧著有些笨拙的銀,抬手指了指右邊的第三個櫃子的第二排,“治療外傷的止血藥在第三個櫃子的第二排左數,第六個格子裏,止疼藥在第五排的第一個格子裏。”
這裏是明照堂,每一種藥材放在哪裏,她再清楚不過了!看著銀拿著藥手忙腳乳又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的模樣,顧湘兒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平日裏怎麼不見阿銀這般小心仔細?之前見你給自己上藥,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她記得之前阿銀受傷時,他給自己上藥,那麼深的傷口,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聽到顧湘兒的詢問,銀手下的勤作微微一頓,很快便又恢復了小心翼翼,“小姐不同!”她怎麼能和他一樣呢!他自小,便是與刀劍一道長大的,從小,便習慣了受傷,那些傷,於他而言,再熟悉不過。
不似她,那樣細嫩的一雙手上鮮血淋漓的,該有多麼疼啊!
“哪裏有什麼不同?”看著銀給自己包紮傷口,顧湘兒反倒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輕聲道:“我與阿銀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血肉之軀,一樣的會哭會笑,一樣的受傷了知道疼,哪裏有什麼不同?”
她從來都不贊同銀將自己視做別人的附屬品,從來都不贊成,他將自己活成了她的一件武器,好像她活著,他才有存在的意義一樣。
停下手中的勤作,銀抬眸看向顧湘兒,“小姐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