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嘯恒‘吃飽喝足’,回了軍政府整天忙碌。
冼司然也不閑著,幫著錢伯韜,去核對賓客的名單。
很快,便迎來了錢伯韜和嚴七七、葉姝桐和秦箏旭這兩對佳偶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辦的亦是熱鬧。
看著朋友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家人也幸福安康,冼司然心裏很滿足。
日子雖然平淡,但冼司然由衷希望,可以這樣平安地生活下去。
然而,現實總比想象中的要殘酷得多。
國內形勢愈發動蕩,滬城幾近淪陷。
薑嘯恒派人,將家人送到新加坡,新加坡那邊,有他的生意。
冼司然不肯走,“我要在這裏跟你一起。”
“孩子們,還需要你。”薑嘯恒緊緊抱著冼司然,眼眶微微發紅,“我阿爸,還有嶽父,他們都沒走,我會照顧好他們,聽話,走吧。”
他很決絕,說完,他放開冼司然,將她推上了船。
負責護送的副官,死死拉住冼司然。
薑嘯恒的身影,越來越遠。
冼司然聽著遠處的炮火聲,淚水濡濕了滿臉,揚聲喊道:“薑嘯恒,我等你回來。”
回應她的,是薑嘯恒轉身離開的背影。
薑嘯恒不敢再看,直到船隻被大霧埋沒,他才回頭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了。
*
冼司然到新加坡,已經整整一年。
孩子們漸漸大了,會走路,也會說幾句話。
隻是國內局勢越來越動蕩,冼司然每晚都睡不安寧,她總會夢到薑嘯恒和司泓他們,倒在血泊中。
然後她便滿臉冷汗地驚醒,整日整宿地睡不著。
偶爾的慰藉,就是薑嘯恒每隔兩三個月,就會送來一封報平安的信,告訴她,他還活著。
活著就好,冼司然沒什麼奢望了。
夜晚,她獨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望著寧靜的萬家燈火。
想來,薑嘯恒那邊,大抵是看不到這樣寧靜的月色吧。
那裏肯定是炮火連天,槍聲不斷。
也不知道她的朋友們,怎麼樣了?
冼司然很心焦,今晚,依舊是個不眠之夜。
她躺在床上發呆。
這時,門被敲響。
冼司然問道:“什麼事?”
門還在敲,不依不饒。
冼司然蹙著眉頭,從抽屜裏拿出一把槍,輕輕將門打開。
看到來人的一瞬間,冼司然手中的槍,不由地脫落在地上。
咣當一聲。
薑嘯恒問:“一年多沒見,不記得自己在外麵還有個丈夫了?”
他分明是調侃的語氣,漆黑的眸,卻倒映著冼司然憔悴的麵孔。
滿是疼惜。
冼司然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薑嘯恒抱著她,用腳勾上了門。
他健壯的雙臂,就這樣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好像要把她的血肉揉碎,讓她的血肉,和他永遠融合在一起。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薑嘯恒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冼司然隻是悶聲哭。
而後,她後知後覺般,仰頭看著薑嘯恒的臉。
她摸了摸,並不是幻覺,薑嘯恒,真的回來了。
冼司然踮腳,吻上他的唇。
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薑嘯恒把她抵在牆上,用力親吻,急切地撕開她的衣衫,狠狠疼愛。
她的身體,掛在他身上,沒有著力點。
但此時此刻,冼司然安全感十足。
身體被填滿,心也被填滿了。
瘋狂了一夜,冼司然疲憊不堪,卻舍不得閉上眼睛,她抬起手,撫摸著他挺立的眉骨,摩挲著他臉上粗糙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