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隨張安下了山去找張廣的母親楊氏夫人。
張魯一共娶了大小六位夫人。大夫人早已亡故,隻留下長子張富。
張廣的母親排行第二,現在實際上就是代行大夫人的責任。三夫人也姓楊,是張然夫人的遠房妹妹。所以下人們把兩位夫人分別稱作大楊夫人和小楊夫人。
張廣到了大楊夫人處,給母親請安。大楊夫人幾年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也算是風韻猶存。見到張廣來了,十分高興。因為她這兒子自從懂事之後就很少向母親請安,平時相見他都見不到一麵。
大楊夫人見兒子來了,一把把張廣拉過去,“快讓為娘好好看看!”
楊夫人把兒子的臉、胳膊、腿都摸了摸,一會兒說“瘦了”,一會兒說“為娘照顧的不好,讓你吃苦了。”張廣雖然繼承了這個時代的張廣的身體,但是對他的思維卻一定也沒有繼承。所以對於大楊夫人的關心顯得很不適應,就有些躲閃。而這看在大楊夫人眼中,就成了兒子不滿的體現。
大楊夫人趕緊說,“還在生為娘的氣呀?之前是娘不好,什麼事情都讓你和老三張永去比,結果讓你厭學,也不開心。娘這不是生那個小賤人狐狸精的氣媽?當年若不是我可憐她,把她介紹給老爺。她又怎麼能懷上老爺的種?她也成不了現在的三夫人。可是她不僅不知恩圖報,還處處與我作對。又生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奪走了你爹對你的喜愛知道嗎?所以為娘總想讓你超過他,給娘爭口氣。現在算了,娘也想通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你喜歡什麼就去吧,哪怕吃喝玩樂,隻要你開心就去吧,娘不管你了。隻要你平時多來看看為娘,我這心裏就舒服了。”
張廣心說,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情。大楊夫人因為教育孩子的方式不當,才有今天的結果,自己這個母親倒是挺可憐的。不過,現在說什都沒有用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張廣便把昨日的事情說了,告訴大楊夫人,張魯要趕他出府,不收夠五百信徒不讓他回來。
大楊夫人一聽起就不打一處來了,“這個老殺才,居然這麼對你。不就是吃了他一隻破仙鶴嗎?要我說一定是那個狐狸精出的鬼主意,專門針對你的。你且在這裏等著,為娘這就去找那老不死的給你討個說法。”
大楊夫人倒是雷厲風行,說完讓張廣在她屋中等候,她自去找張魯理論了。
大楊夫人見到張魯,便要撒潑,說什麼也要讓張魯收回成命。
張魯見她起就不打一處來了,“哭,哭,哭!你看看你都四十的人了,成什麼樣子。外麵這麼多下人看著,也不嫌丟人。你那兒子,要什麼本事沒有什麼本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你這當娘的不說好好管教,倒要向我興師問罪起來。我問你兒子眼看到加冠的年紀,你可曾教他寫過一個字,背過一首詩文嗎?你可曾督促他鍛煉身體,修習武藝嗎?家中放了無數道教典籍,你可曾讓他看過,給他講過嗎?一天就知道塗脂抹粉,完了就是爭風吃醋。你看看人家老三生得兒子是怎麼管教的。你現在後宅之中是大姐,能不能做個表率,把自己兒子教好了,讓其他人給你學?”
大楊夫人一聽就更不幹了,“我說我的兒子好好的誰也沒有得罪,怎麼就被趕出去了。你又說老三,肯定是那個狐狸精的主意是不是,你把她叫出來,我與她理論。”
張魯看大楊夫人還要鬧下去,真的生氣了,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茶碗一把摔倒了地上。
大楊夫人一看,知道老爺真生氣了,馬山換了一個人似地湊了過去,拉住張魯的胳膊,“老爺,你看你,剛才人家不是愛子心切嗎?你說我這是為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張家?你說我十幾歲嫁到你們張家,這二十年來一心一意跟著你,給你生兒子,生女兒,我容易嗎?嗚嗚嗚。再說了,若沒有我娘家兄弟出生入死,你這漢中的基業哪有這麼容易打下來。我是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我把一切都給你了,你還這樣對人家。嗚嗚嗚。”
大楊夫人這一來軟的,張魯倒有些不好發作了。畢竟是發妻,在一起這麼多年,雖然知道她給不了,不過也沒有真生氣的道理。而且楊家是本地望族,張魯能夠在漢中站穩腳跟,和楊家的支持很大的關係。
張魯對大楊夫人道,“好了!不必哭了,為夫都知道。其實這次我是想讓廣兒出去曆練一番,又不是逐他出府。你這不問青紅皂白就上來一通話,好像我對他多不好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