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站在門口的男人不見了。
遠虛傳來蘇長和的聲音:“你們誰啊!你們誰!我是律師我告訴你們!你們……啊……”
裴依然從飯店裏走出來,身邊是客戶,客戶伸手:“裴律,那這個官司就麻煩你了。”
裴依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點頭:“不客氣。”
客戶問:“那我送您回去?”
裴依然說:“不用,我讓助理……”
陳錦從車上下來,揚笑,乖巧的喊:“師姐。”
客戶也看到她了,裴依然頓了頓,介紹:“這位是易行事務所的陳律。”
陳錦笑的人畜無害,一臉坦誠:“您好,我是她師妹。”
客戶點點頭;“哦,那好,您是來接裴律的嗎?”
陳錦說:“對,剛好在附近有事,就順路接裴律了。”
客戶笑著說:“那我先走了。”
裴依然看著客戶上車,她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去律所拿報告,順路走這,就讓你助理別過來了。”陳錦說完看著裴依然:“反正我們住一起,不要麻煩別人了。”
裴依然剛想開口,陳錦說:“我今天去拿錢包看到蘇宜了。”
“蘇宜?”裴依然轉頭:“她回去做什麼?”
陳錦說:“沒什麼吧,估計是陪老人家。”
裴依然默了默,沒說話。
和淮海的官司贏了之後找她打官司的人更多了,律所推了好幾個,今天這個是大客戶,指名要她負責,她推不開,才過來應酬。
陳錦說:“今晚喝了不少酒?”
裴依然淺淺的嗯了聲。
陳錦說:“少喝一點,喝多了走路容易摔跟頭。”
裴依然沒聽出她的意有所指,隻是按了按頭,陳錦瞥眼她:“你先睡會,到家了我叫你。”
說完很貼心的從後座拿了薄毯給她,裴依然接過,蓋在腿上,扭頭看著車窗外,風景迅速從麵前掠過,一瞬間,她想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她也會坐陳錦的車。
陳錦開車很穩,從畢業後就是如此,她的第一輛車是紅色的,那時候她剛來律所實習,開一輛不菲的汽車,她問陳錦,工資才多少,能養得起車嗎,陳錦笑:“我媽給我買的。”
她家裏很有錢,父母是在國外做生意的,裴依然聽陳錦說過,也見過兩次,都不是很愉快的見麵。
真是喝多了,思緒發散起來,沒完沒了。
裴依然輕嘆,側臉漠然,陳錦餘光瞄她,收回視線。
車開的平穩,晃得裴依然想睡覺,她最近很忙,又是開庭又是應酬,今晚還和蘇長和吵了一架,可如此困極累極她怎麼都合不上眼,隻是看著車窗發呆。
陳錦說:“這家店還在呢。”
靠路口的一家火鍋店,裴依然記得陳錦拉她來過幾次,上大學的時候她大三,陳錦大一,她們一個宿舍的,陳錦喜歡吃火鍋,學校附近都被她跑遍了,每次都說味道不正宗,後來找到這家店,她說味道很不錯,帶著她來過幾次。
這家店還在,味道和從前一樣,裴依然獨自來過幾次,沒吃完就走了。
她點頭:“嗯,還在。”
陳錦說:“難得,這市裏發展太快了,我回來都不認識哪條路是哪條路。”說完看向裴依然:“還好有師姐。”
裴依然說:“我也不太熟,我很少出來,你可以讓你助理帶你逛逛。”
陳錦雙手握著方向盤,雲淡風輕的語氣:“她住的很遠,不方便。”
裴依然垂眼:“我工作很忙,怕也是不方便。”
陳錦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開回蘭苑,裴依然買的房子,套房,二十四層,住對麵的原本是一對夫妻,前陣子搬走了,再然後迎來新主人,就是陳錦。
陳錦初見裴依然那天不是意外的神色,而是很尋常的表情:“我知道師姐住在這裏,我剛回來,對這裏還不熟悉,希望師姐能照顧一二。”
她如此赤·裸·裸的坦誠,裴依然反而沒了客套的餘地,所以陳錦剛回來,就來蹭了三次飯,還說附近的夥食不好,沒吃到喜歡的外賣,裴依然知道她挑食,不得不讓她進門蹭飯。
到了小區,裴依然先下了車,對陳錦說:“謝謝。”
陳錦說:“師姐,不用客氣。”
“師姐,我這個案例看不懂,你和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