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離開姥姥家,往飯店趕去,路上給裴依然打了電話,裴依然那端很吵,她依稀聽到什麼官司,也沒詳細問,很快就安靜下來了,裴依然說:“不用過來,我一會就結束了,回家再給我。”
剛說完,隔壁包廂的門從裏麵打開,裴依然抬眼,看到蘇長和走了出來。
他喝多了,身上滿是酒氣,裴依然皺起眉頭,下意識想從他身邊經過,聽到蘇長和喊:“裴依然?”
裴依然定定看他,原本就嚴肅的神色更顯淩厲,目光如炬,看著蘇長和。
聽說蘇長和丟了淮海的官司後,一直過的很不順,淮海新負責人上任後,他的律所馬上去打點消息,新負責人說了,以後不再和他們律所合作,除非蘇長和離開他們律所。
蘇長和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但人年紀越大,臉皮就越薄。
十年前他如果被律所辭退,那他去哪裏不能重新開始?
十年後,他如果被律所辭退,隻會成為全業界的笑柄,哪怕他之前再多的鱧功業績,眾人提到也不過是他最近的笑話。
蘇長和過的真憋屈,這麼多年他順風順水,和裴依然離婚後也沒影響到事業,雖然裴依然虛虛針對他,但他也不全然都是敗訴,之前和裴依然怎麼也能打個平手,一個淮海,就讓他垮了。
如果早知道淮海最後會成這樣,他怎麼都不會接下那個顧問。
現在他隻能和一些剛開律所的小律師搶單子,說出去,貽笑大方。
裴依然看他的眼神很平靜,從前的憎恨,厭惡,覺得惡心,還是存在,但和蘇宜這段時間的接髑,她才覺得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個人渣身上了。
所以現在人人都踩蘇長和,她卻沒有給過臉色,不是她好心,隻是覺得他不配了。
連得到她的憎惡,都不配。
蘇長和察覺她態度皺眉:“你這什麼眼神?裴依然,我為什麼會這樣,你心知肚明吧?你好本事啊,都和淮海的新東家勾搭上了?”
裴依然冷眼看他:“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還以為我不知道?”蘇長和喝的醉醺醺,說話帶著一股子酒氣:“我為什麼被律所趕出來,不就是淮海的新東家放話了嗎?他如果不認識你,怎麼會放棄官司,放這種話?”
裴依然氣笑:“所以你以為,我打贏官司,隻是因為我和淮海的新東家有染?”
蘇長和咆哮:“難道不是?”
裴依然心底送他兩個字,翻了個白眼,都不想看他了,人可以輸,人品不能輸,這蘇長和已經和瘋狗一樣了,沒什麼好說的。
蘇長和見她不說話跟在後麵:“怎麼?被我說中了?裴依然,你平時裝的和玉女一樣,沒想到也是這種貨……”
裴依然反身就是一巴掌打蘇長和臉上,眼底是被他挑起來的怒火,打完才覺得自己不夠冷靜,沉著臉一聲不吭的去了衛生間。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了。
蘇長和被打的懵幾秒,借著酒勁還想找裴依然,被服務員攔下:“先生,這是女廁所。”
看他的眼神多少帶著鄙夷,剛剛的對話雖然服務員沒有聽清楚,但最後的咆哮她們還是聽到了,這一巴掌,挨的不虧。
蘇長和往後退兩步,連聲說:“好,好,好……”
全世界都在幫裴依然是吧?
他咬著牙根,醉醺醺的眼底掀起火光,看向衛生間的門,神色不善,服務員都被他眼神看毛起來,試圖聯係經理。
蘇長和沒多逗留,包廂也沒回去,而是往外走。
天黑,酒店外麵路燈亮著,他在車庫找了一圈裴依然的車,想到她剛剛喝了酒,怕是不會自己開車,索性坐在酒店外麵等著她。
快入冬的天氣,很冷,他被酒氣烘托不僅沒有冷意,反而還越發覺得燥熱,這股子燥意是因為裴依然剛剛那眼神,和看垃圾一樣,雖然她以前也是這樣看著自己,但不一樣,不一樣,他現在敏感到了極致,一點異常都會放大。
裴依然的眼神,那兩個服務員的眼神,如一直以來的刺,深深紮在他身上,紮的理智全無。
陳錦坐在車裏,車窗開著,她單手懸在車窗外,看著外麵如喪家之犬的蘇長和,眉目間都是悅色,本就明媚的五官更顯漂亮。
她手指輕點在車門上,手指纖細,指甲白白凈凈,是純天然的顏色,指甲末端還有健康的月牙白,她指尖點在門邊緣。
一下,兩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