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今日似與往日不同,格外森森然,因禁軍一早便整齊地列在辰陽宮門前,肅穆莊嚴,令人生畏,但卻還是被辰陽宮掌事太監林尹,用一道聖旨封在門外。
“林尹,太子今日按禮製朝拜帝後兩宮,難道一會兒殿下來了,你也要攔著麼?”肖漢怒目圓瞪,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
林尹卻淡定一笑道:“肖統領,您這可是折煞老夫了,哪裏是老夫攔著,是陛下聖旨在此,除了田貴妃侍疾,其餘人不得入內,皇後娘娘也下了懿旨,隻讓陛下悉心滋養,任何人不得騷擾。”
二人正說著,見禮部主簿李遠正引著太子儀仗向辰陽宮宮門行來。
肖漢趕緊迎上前施禮,低聲說道,“殿下,林尹稱有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林尹並未下階相迎,隻是遠遠鞠躬諂笑著奏道:“殿下,聖上身體尚未大安,早有聖旨在前,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瑞天卓未發一言,目光深邃,如一道光由微至明,直射內殿,心中暗想:這區區一個林尹,竟想控住父皇?如今不讓任何人覲見,不知父皇是否已被他殘害……不覺間,天卓眼中生出幾分冷冷殺意。
可在林尹看來,這不過是少年心智,目光呆滯而已,這林尹嚴守著辰陽宮,也守住了自己的耳關,朝堂種種他竟還未聽聞。
葉舟站在天卓身後正若有所思,小艾悄悄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
“主子,奴婢最近聽宮女們正在傳一件事,您聽聽看是否有用……”
“你講。”
“聽說皇後要將她貼身伺候的大宮女紅梅,賞給這位林公公做對食。”
原來皇後就是用這個來收買了林尹。聽了小艾的話,葉舟雖立即便有了幫助天卓進辰陽宮之策,但眉間湧上一抹皺紋:瑞國後宮的婢女,雖是下人,但也該適齡出宮嫁人,竟能作為籌碼,如此隨意受辱,實在令人悲憫。
葉舟來到天卓身側,輕聲道:“殿下稍安,臣妾上前說幾句。”
見是太子妃葉舟飄然登上台階,林尹躬身施禮,臉上無謂的諂笑又多了幾分,對這位異國嫁過來又常年不在宮裏的太子妃,林尹自然更不放在眼裏。
“林公公,這幾日守著辰陽宮十分周全,辛苦了。”葉舟並不看他,口氣卻很客氣。
“謝太子妃,老奴本分而已。”
“太子身子一向弱,身邊就是缺一些像您這麼妥帖的人,皇後娘娘恩厚,本是想把她用的最稱心的紅梅賞給太子,太子也對紅梅青眼有加,可聽說……”
葉舟頓了頓,看林尹聽到紅梅二字渾身似緊了緊,便知小艾聽來的傳聞不假,於是接著道:“林公公,太子近日思念父皇,身子不爽,一會還要去參見皇後娘娘,若是鬧著要起紅梅來,怕是娘娘也拗不過他。”
葉舟幾句話說下來,不僅讓林尹明了了紅梅之事能不能成,還得看太子的意思,更是存了一絲善念,雖然紅梅為皇後爪牙屬實可恨,但日後賜與太監對食也算懲罰了,希望太子對紅梅的看重,能讓林尹待她好些。
天卓遠遠看著,葉舟似有一番話說完,林尹雖並未回話,可躬著的身子明顯更低了。
少頃過後,葉舟便回到天卓身邊,說道:“殿下,您進去見父皇吧,臣妾在外等候。”說完又看向天卓,微微點了點頭。
“太子覲見~”隨著林尹一聲宣報,寢殿大門緩緩推開,瑞天卓隻身邁了進去。
瑞帝聽到聲音,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一時起的猛還有些迷蒙,田貴妃趕緊過來相攙,二人一齊向門口望去,少頃後,隻見瑞天卓一人走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