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光是皇後的人,如我信中所寫,還要小心青禾法案的受害者,你看垣王……”元兒向窗外望向仁蔚宮的方向。
“嗯,我這回回來,也想去看看皇兄。”天朗心中記掛著徐以安的托付,但不好對元兒言明,這對她、對以安、對葉舟,都是一種保護。
“我聽說,垣王如今去了護國寺禪修,一向很少在宮裏了。”
“哦……”瑞天朗聽元兒這麼一說,心中還真是敞亮些了,如果天成一直賴在宮裏頹廢著,又沒辦法把徐以安弄進來,還真難辦。若是天成在護國寺,似乎還好辦些。
“王爺,臣妾想問您一件事。”羅元兒私下裏很少自稱臣妾,突然這麼正式,倒讓天朗有些想笑,便也笑裏帶著正經式地說道:“愛妃但說無妨。”
元兒卻沒有笑,而是盯著天朗的雙目,正色道:
“如今,垣王頹廢,坤王又得嬋國爵位,皆不適合再立為儲君,你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是你要襲承皇位,君臨天下呢?”
天朗看著元兒,一向俏皮的眼眸此時卻滿是凝重,時常上揚的豐厚嘴唇此時卻緊緊抿著,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對自己都很重要。
“元兒,若說任何一個皇子,對於皇位從未想象過,那都是不可能的。”天朗誠懇地看著元兒,他必須真實告知元兒自己的內心,才對得起她這份認真,“隻是我自幼不受父皇喜愛,確實隻把這當想象罷了。這些年民間不斷有人支持我,我承認自己確實又有了一些幻想。
像你說的,時至今日,我不得不看清,這些原本以為的遠方幻影,已走到了近處。
我不喜政務,不是嫌苦嫌累,而是權力對我來說,隻是把親人朋友推遠的東西。所以能把我推到皇位的,不會是野心,而隻會是責任,如果瑞國已無人承擔,我作為皇子,責無旁貸!”
元兒聽到了這些,緩緩埋下了頭,不再看向天朗,苦笑著,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在嬋宮時,知道要嫁到瑞國來,我們幾個嫦官姐妹猜測著自己會嫁給哪位皇子,當時我跟姐妹們說,我要嫁給垣王。”說著元兒看向天朗,想知道他會不會有吃醋的反應,沒想到天朗聽了這些隻是覺得新奇有趣,笑著問道:“為何啊?”
“她們也問我,我說既然不能在嬋國指點江山,那就去瑞國母儀天下,當時我覺得皇長子繼位的可能性更大,若最後真的是你,我還真是如願以償了。”
看一向樂觀的元兒,此時說著說著竟有些淚含眼眶,天朗有些不解,問道:“如願以償,不好麼?”
“以安最後是嫁了皇長子,可是怎樣了呢,如今我還在這裏談什麼如願以償。”元兒此時已潸然淚下,這是她能說出來的,說不出的是:
她們當時對未來的所有幻想,也不過不到一年時間,已變得可笑至極。若天朗做了皇帝,自己會不會也像裘妃一樣,終生在這宮中為嬋國作間,與自己的丈夫離心離德,最終莫名其妙地死去,還談什麼母儀天下……
天朗此時隻以為元兒是想到了徐以安才如此傷心,真想把以安如何出宮,現在就在寰宇山的事,這就全都告訴她,可是想想還是忍住了,隻走過去輕輕把元兒攬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