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聽裘妃說天成被刺一事與她無關,心裏倒是相信的,她若想加害天成,何須引火燒身,讓自己將玉竹徹底翻了出來。
難道隻是巧合?是老天安排天成在此遭刺,讓自己查出此事?……皇後想不出這其中緣由,隻能先問其他。
“你與那些嬋國女子如何傳遞消息給嬋國?”
“嗬……”裘妃嫵媚地笑了一聲,“我們無須傳遞消息回國啊。”
皇後見裘妃此時還是這般媚態,心中氣憤,早已將得意的笑容換了怒氣衝天:
“你們為間之事已經坐實,怎能不傳消息回國?死到臨頭,還不老實交代!”
“皇後娘娘息怒,就像此時,我並未傳遞什麼消息,但您的情緒已經受了影響。
所以,您說會不會,我們隻需呆在自己男人身邊,就可以擾亂他們的心智……這是不是比傳遞什麼消息都更有用呢?”裘妃笑得越發燦爛魅惑,皇後已經臉色鐵青。
“你們妖媚惑主確是真的,但若說僅以此為作間的手段,本宮可不能相信!”
“您不信?那便對了!”裘妃一聲冷笑,麵上已滿是肅然,“那還說明你尚存一絲清醒。這些年,瑞天成殷勤協理朝政,卻萬事不成,難道不是因為國中要員,要麼互相掣肘,要麼荒度光陰,您還覺得,這是我們嬋國女子為間之責麼?”
裘妃提到天成,皇後怎能無動於衷,的確,這些年天成的辛苦勤勉一無所得,朝中亂象,自己何嚐不知,單是自己那位親兄長,就已經將戶部帶成了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皇後娘娘,您也是女人,應該明白,紅顏禍水四個字,不過是為男子一事無成找的借口罷了。我們嬋國,一向女子為君,君有君道,臣有臣綱,事事昌明,人人盡心,皇後娘娘,若您也是這一國之君,而不僅僅是後宮之主,或許今日瑞國,也是另一番景象了。”
裘妃要在皇後心中種下一顆野心的種子,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任務了。
皇後聽聞此言,雖心有所動,但也隻能大聲嗬斥:“裘妃,你休要胡言亂語!皇上既然賜了酒,你就盡快飲了吧!”說著,示意紅梅將酒壺遞到近前。
正此時,從玉真宮門口飛速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跪在皇後腳邊,奏報道:“皇後娘娘,皇上令奴才速來傳旨,賜裘妃護國寺出家,為國祈福。”
皇後聽了,心頭一涼,皇上竟然這麼快就心軟了?不行!此次若不置裘妃於死地,以她的魅術,肯定還會死灰複燃。
皇後麵似冰霜,目若鬼魅,徐徐說道:“去回皇上,裘妃已經飲酒了,不宜再入佛地。”
小太監抬頭看了看裘妃,見她麵色紅潤,低眉淺笑,仍然美得像是仙女,不由得遲疑了一會兒。
“還不快去!”直到皇後大聲喝道,小太監才應了聲“是”,向門外退去。
“皇後娘娘,您是想抗旨麼?看來剛才我說的,您已經往心裏去了。”
裘妃還是淡然淺笑著,她已知道,自己今日絕逃不出皇後的手心,皇後來之前,裘妃早已繪就一幅臘梅圖,夾在了藏書閣的花鳥集中。圖中傳信:瑩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