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有錯,還請責罰。”裘妃聽了皇上的話,雖立即跪拜在地,卻絲毫未顯驚慌。
瑞帝依舊陰冷著:“講來。”
“玉竹當年出宮,臣妾感念她十餘年的陪伴,便賞賜了些許金銀,並告訴她可以用這些錢在京中開個酒樓以做營生,實在想不到,臣妾數年前的一個善念,今日卻成為了垣王被害之所。”裘妃淡定答道。
瑞帝見她隻說了這些,看來是還不知道玉竹已經交代了私媒之事。
“這不算錯,還有什麼?”若要瑞帝直接拆穿裘妃,他心中還是不忍。
“玉竹知道臣妾與故鄉多年來未通音信,便問臣妾是否需要她出宮後幫忙送些書信給家人,臣妾當時卻有一事托付給了她。”
裘妃的臉上本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平淡地講述著回憶,但此時似有些動了情。
“臣妾有了皇上和天賦,就已是最親近家人,故鄉已無牽掛。隻是當年年初,嬋國與齊國絲綢商戰,雖然最後齊國因此敗落,但嬋國參與此戰的幾個商賈家族也都負債累累,家道中落,幾家的女兒本都是嬋宮翹楚,但家中已無法供養求學,更無力招贅優秀的男子與她們相配,因此托了嬋宮宮主給臣妾寄來書信求助。
臣妾幼年家貧,正是有了絲綢商賈的資助才得以求學嬋宮,而他們的孩子到頭來卻無以為繼,臣妾心中實在不忍,便想自己能不能在瑞國幫她們尋個安穩,可在瑞國,女子隻有嫁得好才是好出路,我便請玉竹在宮外接濟她們,為她們做私媒,爭取嫁得好些。
後來這些女孩子的父母又來信謝恩,臣妾才知道,她們都嫁給了京中達官顯貴,衣食無憂。”
裘妃說完,臉上又恢複了不悲不喜的淡定,沉靜地看向瑞帝。
“這些也談不上有錯啊,朕究竟應該責罰你什麼呢?”瑞帝雖然覺得這些解釋都算是合情合理,但心中疑慮難消,因此又不露聲色地把問題拋了過來。
“皇上不喜臣妾與嬋國往來,臣妾卻引入了數名嬋國女子,實在有違聖意。但皇上可以去查,這麼多年來臣妾絕未曾與這些女子聯絡,對於嬋國的書信也不曾回過隻言片語,都是因為,臣妾知道,我的丈夫,才是我最親的人,他不喜歡的事我不該做。”
說到這裏,裘妃的淚水悄然落下,從未歇斯底裏,卻如此動人心魄,瑞帝已心頭發緊難以自持。
“愛妃,這些……不提了,快坐到朕身邊來。”
裘妃被瑞帝擁在懷裏,但已十分清楚,以瑞帝的心性,自己這番說辭隻能保住眼下這份溫存,待瑞帝遠離自己的清醒時分,恐怕還是疑心生出絕情。
但這一切,若都在意料之中,會不會就不覺得有什麼難過的了,裘妃心中默默對自己問道。
接下來的幾天,瑞帝以身體不適為由歇了早朝,實則都是在玉真宮中與裘妃繾綣纏綿,這可是近幾年都沒有的事,即使是新入宮的年輕妃嬪,也未得過瑞帝如此眷顧。
後宮前朝都不免因此有些騷動。
前朝臣子原本還有垣王牽頭,現在垣王閉門休養,皇上又不升早朝,諸多政務互相推諉掣肘,幾日間就成一盤散沙,可有一件事卻是大家的共識:
如今垣王頹廢,佳境王常在封地,裘妃又得盛寵,三皇子坤王又成了儲位的大熱之選。